崔熠道,“那陈生虽心思缜密、博学多识,但他是个文弱书生,原六郎是个在江湖上有名有号的侠客,书生对上侠客,也只能‘雌伏’了。”
周祈看看崔熠,顾忌旁边还有谢庸,只能哑忍,这种谁在上谁在下的事,全看谁拳头厉害?
“显明,上回我拜见长公主,长公主正见几个将军家的女郎。”
谢庸淡淡地道。
“……男男与男女怎么一样?”
崔熠看谢庸,“况且也没成。”
谢庸点头,“嗯”
一声。
“老谢,你太正经,你不懂,阿周懂。
上回她去杨柳馆,与我说那里的郎君各色各样,有的潇洒俊逸,有的勇武刚毅,有的温柔多情。
那温柔多情的,多半儿便是里面的‘娘子’。”
周祈把脸扭向崔熠这边儿。
谢庸嘴角儿比方才抿得越发紧了,扭头看周祈,只能看到个心虚的后脑勺。
“你今日怎么没大有精神?”
崔熠总算发现了周祈的古怪。
“……热的。”
周祈道。
四月间的天,确实稍有些热了。
“要不咱停下歇会儿?”
崔熠问。
周祈忙道:“走吧,走吧,到了再歇,越往后越热。”
谢庸再瞥她一眼,抿着的嘴角儿又翘起来。
为免得崔熠接着说《大周迷案》,周祈与他说起骊山,问他从前可去过这瑞元观,又说起骊山上的行宫,连“女娲补天”
“烽火戏诸侯”
都扯出来了。
崔熠从前虽没去过这瑞元观,却去过自家的骊山别业,“汤泉的水又清又暖,泡一泡解乏得很……”
周祈脑子里不由自主又冒出《谢少卿出浴图》来。
在心里幽幽地叹一口气,周祈默念起了“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
从长安城到骊山极近,即便他们一路说着话,走得不快,个把时辰也就到了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