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希同仔细想了想,理所当然道:“我能和外面那些贪生怕死之徒一样吗?再说这也没什么好怕的,你在这东砍西砍的,伤到自己怎么办?怎么也不能傻看着啊。”
冷易寒心里热的发烫,温柔责怪道:“怎么不想想自己的性命?”
钟希同笑答道:“司马迁不是说死有轻于鸿毛的,也有重于泰山的吗?反正我的命是你救的,被你杀了就当还了呗。”
想到自己在这里无依无靠的处境不由得小声嘟囔了一句:“说不定死了就能回去了呢!”
“回哪去?”
冷易寒立刻追问道。
钟希同拉扯着衣袖,心里暗叫:“忘了这家伙有蝙蝠的耳朵了。”
不敢直视他咄咄逼人的眼神,低头含糊回道:“回我的家乡,回到我自己的家里去。”
冷易寒沉思片刻,扳正她扭过去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几乎一字一顿道:“你想家,我可以陪你去找。
你也可以,把这里当成你的家。
但是不管怎样,我不准你死。
你也趁早绝了这个念头,无论如何,都不准。”
钟希同看着他坚定的眸子,心猛的跳了一下。
好像所有的‘不安’,在这一刻都去了。
但是,很快,又有新的‘不安’来了。
她眨眨眼笑了一下,道:“我的那个家基本上回不去了,路远的一辈子都走不到。
我在这有吃有住,大家又对我很好,你不赶我走我,就待在这啦?”
冷易寒心里定了定,道:“永远留下来。”
这句话如此沉重,好像誓言啊。
钟希同想:“从没有人对我发过什么誓。”
她不是没听明白这句话可能有的意思,只是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疑问有千百个,先从这句话本身开始。
永远?多么招人喜欢的字眼。
可惜,都是说说而已。
她拿出辩论赛里带人逛花园的套路,道:“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啊!
哪有那么多地方收留流浪者啊?对了,你有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啊?这里跟被打劫了似得。”
冷易寒没有搭话,他在等她的回答,准确的回答,比如“我会永远留下来的”
。
钟希同略顿了一下,轻快地起身,欣然提议道:“不管去哪儿,我们都得先离开这儿。
外面的人也跪累了,让他们进来收拾吧?外面月色很美,风也正好,我们出去看看?”
她经常得到的一个评价是:有煽动性。
当她提议某事的时候总是神采飞扬、手舞足蹈,脸上全是希冀的美好景象。
看着她的样子,让人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
而然,也不是百发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