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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过是不喜那些聒噪之人在身边伺候罢了。
若非是你这般不争气,我也不至于麻烦来跑一趟。”
听他这么说来,听君顿然觉得是自己身子太过娇气了些,平日里就已受人闲话,眼下更不该因病告假,更惹人非议。
——公子放心,我明日……明日应当就能好全了。
“哼。”
他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也没再说话,只信手端了桌上的茶水来吃。
可这屋里的茶秀儿并未换过,一口喝下去冰凉入喉,秋亦当下便皱起眉来。
秀儿那是看得心惊胆战,上前就去拎茶壶。
“奴、奴婢这就去给你煮茶!”
还没等秋亦回话,她一溜烟风风火火跑了出去,连门也忘了关,那带起来的风吹得门扉一摇一晃,吱呀作响。
秋亦暗叹了口气,竟有些许无奈道:“这家里头,真没一个省心的。”
他话中嫌弃之意丝毫不掩,想起从前秋亦一直在外,却不知又在一个什么样的省心地方住着,听君迟疑之下,悄悄支起身子,待得他目光瞧过来时,方问道。
——公子从前……都住在哪里?
这个问题一出,他神色略有些黯然。
“青木山。”
青木山?
记忆中那是个颇为偏僻荒凉之地,听君打量他神情,又小心翼翼地并拢两指。
——是老爷……安排的住处么?
“不。”
他冷言否定,“只是个小竹屋罢了,从前师父在的时候还算热闹。
到后来,他出门云游四海,我便一人居住。”
原来这些许年,他都是孤身一人。
也难怪不喜人伺候。
这会子,听君倒有些明白他对秋老爷的态度是因得什么缘故了。
想来任是谁这般被自己的亲人扔到外面不闻不问,心中皆会如此怨气罢……
外人看这明月山庄富丽堂皇,不可一世,怎料得其中会有这么一本难念的经。
秀儿跑去煮茶,也不晓得要耗上多久时间,听君抱着被衾,手指不安地摩挲着上面的绣纹,总感觉与他同处一室有哪里不对劲,正纠紧着去瞅秋亦的举动,却不料他一双眼睛落在床头那搁着衣袍的篮子里,表情深邃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