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靴子踏在公园停车场的柏油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接着,这声音消失了,他走进了枯草和土地之间。
对于入冬的拉斯维加斯来说,那一晚应该是温暖的一晚。
飞旋而过的风卷起落叶。
树枝飒飒作响,好像许多装了骨头的袋子在摇晃。
真是一个凶恶之夜,气氛刚好。
他知道,他属于最狠毒的杀手。
并且他花了许多时间研究自己内心深处无法摆脱的压迫感。
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也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从不知道什么是罪过或是自责。
他认为良知,教条或是法律对个人没有任何实际好处。
只能限制人的能力和自由。
……
谢雷的思绪忽然从这里跳离了,回到了他自己的思维。
因为他想起了书籍上的一句话——“人是经过恐惧而非关爱进入合乎道德规范的世界。”
是的。
人类社会的秩序井然,究其根本,不是因为善意与理解造就的,而是因为强而有力的手段。
法律就是这种有效的手段之一。
思维跳跃到这里,一时无法再重新进入凶手的情绪当中去。
谢雷轻轻地舒了口气,睁开眼睛。
一轮并不完整的月亮挂在天上,月光透过枝条结成的网,变成惨白的颜色,斑驳地照着地面。
谢雷仿佛看到了那个凶手,正在月光下摆弄着尸体,摆成一个最让他满意的姿势。
然后他仔细地对着尸体打量了一番,以一种举行典礼的庄重的态度,倒出助燃剂涂在死者身上。
然而真正的燃料,是他内心的邪恶力量。
谢雷仿佛就要感觉到他的内心了。
那是一种真实地坚信着自己世界里的规矩——支配,操纵,控制。
然后他兴奋起来,口中念念有词,火柴划动的声音是那样的动听,擦出的火花是让人着迷的‘嘶嘶’声。
然后他松开了手指,火柴坠落下去,一片美妙的火光跳跃起来,发出更大的燃烧的声音。
这一切就是一幅绝妙的生与死的交响乐。
无论你如何光彩夺目,无论你来自何处,尘归尘,土归土,最后不过都是灰尘无数。
谢雷猛地睁开眼睛。
离开了对杀人狂魔的感知视角。
也是因为,此刻他的手正摸在长裤里勃起的宝贝上。
从心理学上来讲,任何疯狂者的兴奋与激动,都和性的冲动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性冲动对像的偏差,会带来表相上极大的变化甚至犯罪。
当性冲动对像是同性,就成为同性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