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榕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半晌,自暴自弃道:“他那名字是我指的。”
谢旻:“嗯???”
他似是来了兴趣:“怎么回事?表姐,什么叫你指的?”
看台一望无垠,远处秋日耀眼,天高云淡,近处草木葱茏,偶有猎物姿态骏捷,一窜而过,也有本就为捕食关系的动物,互相追逐。
宣榕实话实说:“……就是,那个……他父亲不是一直没给他取名字嘛,他母亲有没有给取我不知道,但报到大齐时,确实是空白的。
当时爹爹内阁会议,有人提议说大齐给赐个字,一方面,彰显我国威仪,另一方面,若是取个顶好的,能让兄弟三人因此相斗,放眼未来,大齐坐收渔翁之利。
爹爹给按了黄批。”
黄批的意思是,内阁不过问,可办可不办。
谢旻若有所思:“想来宣大人没把这事放心上。
也对,他向来坦荡,怕是不屑算计几个小孩子。”
宣榕“嗯”
了声:“不过,后面萧阁老他们还是准备取个字。
一堆人揪着这个字,讨论了四五天——争得面红耳赤的,险些影响朝堂正事。
爹爹实在看不下去了,当时正好我去玩,他便把我抱在椅上,语气很淡地道:反正也是个名字,郡主指了哪个就是哪个,如何?”
谢旻哈哈大笑:“原来如此!
然后你就随意指了个字?”
宣榕默然片刻,摇了摇头:“不,阿旻,我是很认真地想了一个字。”
尧舜禹,受之天命,生而为王。
尧字当头,自为最好。
这是七岁的她,在心怀不忍下能想到最好
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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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后来才知不妥——她与他非亲非故,有什么资格,这么居高临下,遥遥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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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实在是太尴尬太羞耻了,给家中小猫小狗取名也就罢了,给一个比她还大的少年取名,人家还真用上了,这算个什么事儿?!
简直能算得上荒谬了,去年三质子入礼极殿读书来,她都没好意思多看一眼。
宣榕越说越有点难得的抓狂:“好了好了,都告诉你了,你别和别人说,也不要再提起此事了!
否则传到他耳朵里,他会怎么想?太难堪了吧?”
谢旻笑嘻嘻道:“不说,我保证,守口如瓶。
如果有第四个人知道了,肯定是阿松说的。”
说着,他敛了笑,看了一眼周围侍从:“都听到了?不许外传。”
侍从应后,谢旻邀功道:“这下表姐安心了吧?”
宣榕没觉得多安心,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破事当事苦主迟早要知道。
她心不在焉的:“嗯。”
又吹了会冷风,觉得索然无味。
刚想回去得了,这时,有人走来,从背后把她轻松抱起,还颠了几颠,轻快问道:“哟,我们小郡主怎么在这,你爹娘呢?”
宣榕听到这声就知道是谁:“戚叔。
藏书阁有点要事,他们先回去了。”
回头一看,果真是身材高挺、意气风发的戚文澜。
他行伍出身,眉目英气,萦绕一股肃杀,在场侍从纷纷见礼,戚文澜摆了摆手,将宣榕放在看台上,窝着长手长脚,也在旁边坐下,点点头道:“行,那我陪你看会儿秋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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