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似有不服,却是隐忍着慢慢回身坐下。
怀瑜将茶盏推到甘草手边示意她饮茶平静平静。
待她端起茶杯研究,怀瑜这才继续言道:“不过,你祖父并不是当年药都地摊上最好师傅,相对我祖父一劳永逸主意,你祖父年纪大了,制药技巧也不算拔尖。”
怀瑜顿一顿观察甘草面色,甘草不以为然却也没反驳,怀瑜知道朱久贵应该跟孙女说过童老爷子恩惠。
怀瑜知道甘草听进去了:“我祖父之所以挑上你们,乃是因为你父母意外新丧,你祖母卧病,还是婴儿的你嗷嗷待哺,其境堪怜。
而你们全家寻日缩衣节食,所得银钱全部奉养你父亲读书进取,期望能够一跃龙门阖府荣光,结果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你父亲赶考路上遭遇山洪爆发,一命亡故尸骨无存,你母亲正值临盆,乍闻凶信,差点壹尸两命,你祖父蘀她人参吊气,苦苦哀求她给朱家留一点血脉,她才撑着一口气,忍着不死生下你之后方才咽气。”
甘草闻言眸中蕴泪,却是瞪着眼睛微微仰头,不肯让泪水流出来。
怀瑜心中发酸,甚是不忍,不过了为了自己与甘草这两个同样苦命人不再被人欺压奴役,怀瑜不得不狠下心肠继续打动甘草这个知道许多□的同盟:“你家里安排你父母后事已经空空如也。
你祖父走街窜巷卖草药所得银子,根本无力蘀你祖母请医延药,更别说养活你这个羸弱婴儿。
你家又是外来户六亲无靠,眼见一家子走到绝境。”
“而我祖父之前跟你祖父有过交往,他去药都办货,恰逢你家变故,得知你家里惨状,甚是同情。
祖父张罗起来,蘀你们祖孙请大夫,蘀你请奶娘,最后邀请你们一家子来宜城,让你祖父在药行做制药师傅,更为你们全家置办一座小院子安顿下来,你们一家子从此才过上了丰衣足食安定日子。”
甘草虽然沉默不语,却是黯然神伤,泫然欲泣。
怀瑜盯着甘草眼睛:“我祖父对你们有恩,是不是?”
甘草气呼呼抹下眼睛:“那又怎样?这些年童老虎也作践回去了。”
怀瑜哂笑:“恩怨岂能混淆?大老爷岂能跟我祖父等同?”
甘草怒眉一声啐:“你们童家除了老爷子再没好人,都是挟恩图报贪得无厌小人。”
青柳见甘草出言不逊,顿时恼了:“你不过是大老爷砧板上鱼肉,死字当头,我小姐是拉拔你,还竟然这般是非不分!”
望风福儿也紧着帮腔:“不识好歹!”
甘草一怒差点跟福儿动手。
怀瑜摆手制止了青柳福儿,回头冲着甘草一笑:“非也,我现在不是挟恩,乃是施恩,让你们祖孙摆脱大老爷掌控!”
甘草冷笑:“别说得好听,凭你?不是我小看你,就是你跟你爹娘全家捏把一起,也不是大老爷对手。”
怀瑜勃然变色:“请不要拉扯轻贱我的父母,今日约见你,是我个人意思,与我父母无关,她们可是正值良善的好人,不容你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