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皮下阖,把眼尾极深的折痕拉得平缓不少。
慵懒的,又耐人寻味地问她。
她做不到像他那样当无事发生,情绪回转得也没那么快。
冷着脸又别扭道“我这人公平的很。
有些事情,怀疑错了就该给你道歉。”
“哦,就道歉啊。”
听起来他似乎觉得遗憾。
裴芷瞪他“那不然呢。”
他像是随意一提,翘了下唇角“道歉前面是不是得加个赔礼。”
裴芷在心里骂了一句小混蛋,“怎么赔”
也没表现得太过分,谢行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已经快结痂的褐色伤口格外显眼。
他闷着声儿说“你弄破的,你帮我涂药。”
“讨债鬼。”
她这次直接骂出了声。
不过对方对被骂丝毫不在意,倒是对上药出奇强硬“好不好,行不行。”
“好好好。”
裴芷想对天翻白眼,勉强收着情绪,再加一句“行行行。”
“你在叫我小名吗。”
他厚着脸皮。
这次终于没忍住真翻出白眼“我叫你个鬼。”
她提步想往回走,消防通道的门却被他堵个严严实实。
即便瘦削许多,毕竟还是男人的身材,在消防通道并不敞亮的光线下,笼下一片阴翳,压迫性十足。
裴芷单手搭在门把上下压,听到门对面隐隐有凌乱的脚步声靠近。
她探身出去的一瞬间,身后有人说话。
蔫儿吧唧的。
他说“这个楼道,还可以用来接吻。”
这句话的出现似乎与前面试探性的“哦,就道歉啊”
呈现出完美呼应。
某人从被拽进楼道起,心里似乎一直滋生着某股微妙的情绪。
要是没提,裴芷几乎忘了,这个楼道确实适合接吻并且,实践过。
起因很简单,源于男人的劣根性。
那时候头一次把谢行带来杂志社。
江瑞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她“怎么样和小朋友谈恋是什么感觉他行不行啊,不会连接吻都不会吧”
于是刚刚买完咖啡进来的“小朋友”
听到后半句,意味深长地了她一眼。
他年纪偏小,但在外人面前总冷着脸,尤其是抿唇不语的时候起来格外不好惹。
就那么轻飘飘一眼望过来,裴芷就穿小朋友情绪不佳,暗自跟自己较着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