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了,那栋屋居住的宅虽然老旧,而且环境嘈杂,但毕竟是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温馨小家,不愿随意舍去。
离开宋家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她已经习惯于平民生活,若是返回长安宋府,或者入住大兴的宋氏别院,她怕是难以适应那里的贵族豪门生活。
她的生活轨迹,她的朋友,同事、亲邻,以及身边所有的一切,跟高高在上的贵族圈子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几个兄弟姊妹的交际圈子,觥筹交错的顶级宴会,贵妇小姐之间的虚情假意,权贵之家的阴谋暗算,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更不想去面对的。
“娘!”
正当宋玉茹与严竹梅在校门口告别后,准备登上马车时,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热切的呼唤,这个熟悉的声音让她一直梦牵魂萦,更是使她柔肠百转,使得她整个身体宛如电击一般,立时僵在那里。
宋玉茹晃了晃脑袋,有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缓缓地转过身来。
“娘,我回来了!”
一名英挺的年轻军官笑吟吟地看着她。
“……延良?!”
宋玉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一身陆军军官服饰的儿子,瞬间泪流满面。
“娘,我回来。”
李延良鼻子也是一酸,上前一步,伸手替母亲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儿子刚刚到家,便来看你了。
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心了……”
“你终于……回来了!”
宋玉茹一把抓住儿子的手臂,紧紧地攥住,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娘……”
李延良见许多路过的老师和学生纷纷看过来,顿时觉得有些难为情,伸手轻轻地拍了拍母亲的手,“娘,我们先回家吧。
儿子回来后,放下行李便来学校找你了,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好,好,咱们回家。”
宋玉茹笑着擦了擦眼泪,抓住儿子的手,一起登上马车,“你要吃什么,娘回家给你做!”
“只要是娘做的,什么都好吃!”
();() “那回去给你烧一锅开水喝。”
“娘,就算你给儿子做一顿猪食,儿子也能将锅底添干净喽!”
“尽说混话!”
宋玉茹只觉得此时内心充满了喜悦,看着儿子英武的面孔,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和充实。
――
维克多?沙逊坐在马车上,静静地看着前方那片街区。
透过星星点点的灯光,隐隐可以看见那条流淌的大兴河,弄堂、庭院、屋宅里,时不时地传来妇人琐碎的抱怨声,还有男人低低劝阻声,以及孩童欢快的笑声,家长里短,这一幅景象显得是那么的充满烟火气。
“维克多,我觉得将犹太教堂建在这里,恐怕不是一个好的主意。”
坐在对面的大兴犹太商馆负责人纳夫塔利?贝内特轻声说道。
“亲爱的纳夫塔利,你知道的,我们的犹太教堂不仅仅是一个信徒祈祷的场所,它还承担着我们犹太人社区的公共活动,以及孩童、青少年乃至成人的教育职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