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身体好些了吗?”
袁香儿问。
“有劳记挂,已不碍事。”
他还是有些不太自然地看了周德运一眼,勉强道,“多得周兄照料。”
周德运十分怕他,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应该的,应该的。”
仇岳明拿出一张手绘的舆图,摊在厢房内的桌上,给袁香儿讲述行程,
“我们沿沅水北上,至鼎州入洞庭湖,一路走水路到锷州。
从锷州改陆路,到了东京之后,走河东路自太原府过雁门关,抵达大同府。
最后越过长城,去丰州。”
他一边指着地图讲解路线,一边征求袁香儿的意见,“这是在下感觉相对安全的线路,您看是否可行?”
袁香儿看周德运,周德运连连点头,“我对此事一窍不通,全仗仇……仇兄安排。”
袁香儿便道:“我也没有出过远门,此事听您的便是。”
“在下小字秦关,小先生可依此称呼便可。”
仇岳明收回手,神色略微柔和。
“那秦兄唤我阿香就可以。”
袁香儿给他们介绍坐在窗边的南河和抱在怀中的乌圆,“这位是南河,这是乌圆。
都是我的朋友。”
南河回头瞥了二人一眼,乌圆喵了一声,仇岳明尚且镇定,周德运缩起脖子,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船行了一夜,早上起来,进入烟波浩瀚的洞庭湖内。
仇岳明持着一柄短剑,早早在甲板上已经练了几回剑法,美人如玉剑如虹,瑟瑟江面,莹莹波光,身姿曼妙。
“我夫人的身体本来不太好,别说拿剑了,笔杆子拿久了,都说手腕子酸。”
周德运从窗台上看下去,“秦兄这一来,倒是有希望把她的身体给练好了。”
他正从一具金丝细竹编织的都篮内摆出铜炉,急烧,茶罐,茶瓢等器具及一套鹧鸪纹的黑釉建盏来,并指使着随身小厮去江心取水。
口中抱歉道:“出门在外,带不得多少东西,连喝口茶都寻不得好水,怠慢小先生和诸位了。”
仇岳明从甲板处上来,取毛巾擦了一把汗,在茶桌边一道坐下。
“过了东京之后,西北路可不太平。
倒时候我等需轻车简从,一应不得招摇。
别说茶,能有一口干净的水喝就算不错了。”
周德运顿时愁眉苦脸。
“或许你就别去了,我和秦兄去把你家娘子换回来也行。”
袁香儿看着这位生活考究的纨绔子弟,觉得不带他上路可能还便捷一些。
周德运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得亲自去把娘子接回家来。”
“你真的有那么稀罕你家娘子么?”
袁香儿有些好奇,这个年代,女子的地位低下,三妻四妾者众,能为妻子这般费心的,也算是少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