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勤咳了声。
这咳的一声忒像是让瓦片灰呛的。
我鼻子里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向门外去。
然而没走两步,却叫人自背后一把拽住。
沈卿州将我按在胸膛上,低声说:“不要。”
又向何勤道:“何统领,府中设守卫,入更前我也亲自确认了一番,并无可疑。
劳烦何统领回禀将军一声,请他放心。”
何勤退出去。
沈卿州仍按着我。
我一推他,“你拦我做什么?”
沈卿州不答话。
我看向他,“你早就知道我爹派了人刺探?”
沈卿州垂下眼帘,道:“将军一向为你牵挂,有不放心处自是合情。”
我随即道:“那我也要去问一问,他有何不放心处。”
沈卿州转身,坐回床榻。
我站了站,也走过去,挨着他坐好。
沈卿州似笑非笑,“怎的又不去?”
我怅然道:“也不是非得去。
我有的时候就爱跟人反着来。
你拦着我不欲我去,我就偏得去。
但你一点不拦,随我去,我就不怎的想去了。”
其实我方才说要去问的那一问,是个质问。
我一见何勤就猜出,我爹他不放心的,是沈卿州,怕他同我不对付,是以就命何勤蹲在我们的房顶上,替他注视着跟我一处的沈卿州。
沈卿州定是知情。
但他装的这一个不知,不知得十分委屈,让我有些不好受。
不好受着,只听沈卿州道:“你那一个碗,扔出去得着实不错。”
我愣了愣:“难道不是你使的力?”
沈卿州茫然望着我,一本正经道:“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