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有一双手强行抹去了他们对衙役面容的印象,唯有它们身上那股阴冷、腐臭的气息,令人作呕。
但姜遗光看到了衙役们的眼睛。
瞳仁涣散混浊,充满血丝。
那是死人才有的眼睛。
可不论从哪个方向看去,都好似在直勾勾地盯着人一般。
姜遗光收回目光。
他排在最后一个,得到许可后,穿回长袍,撩起衣裳下摆跨过高高的门槛。
身后大门缓缓合上,锈迹斑斑的合页陈旧破败,发出长长的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其他人都在安静等待,一个个活人站在不算宽敞的空落落小院中,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最后一个人进入后,领头原先诵读的青袍官员走在前方,其余人次第跟上。
一片死寂。
明明人数不少,却硬是只发出了些微布料滑动的窸窣声响。
越往里走,寒气越重,周围场景越是诡异。
那雾明明不厚,却永远包裹着周围景物,叫人什么也看不清。
转了几道弯,又穿过一道狭窄小门,眼前豁然开朗。
更加宽敞、明亮的院落出现在眼前,很难想象在外看来不大的礼房内会有这样庞大的庭院,但更叫人吃惊的是院落中一排排如梳齿般密密排列的小木屋。
木屋制作出的年代似乎有些久远,能闻得老木头腐朽的酸腥气,一人多高的方方正正的木屋紧密相连,每间木屋紧闭的小门侧边有一扇极小的窗户,隐约能窥见屋内昏暗。
夫子同姜遗光感叹过当年科考不易,号房简陋狭小。
但夫子口中描述的号房显然和眼前号房有些差异。
起码县试号房每两排之间有足够宽敞的过道,而眼前的号房两排间格外狭小,仅能容一人通过。
远远看去,不像是号房,倒像整齐林立的一层层坟碑。
少女一想到这点,就忍不住抖了抖。
“去……选……房间。”
众人都在打量,冷不丁那位青袍官员开口说话,皆受了几分惊吓。
和方才模糊不清的呓语不同,这几个字吐露得格外艰难般,嘶哑、阴冷。
甚至叫人错觉,这不是让他们选房间,而是叫他们选死期。
无人敢有异议,互相默不作声眼神示意后,才决定按排队的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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