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彝尊曰:言值唐家衰晚也。
纪昀曰:百感茫茫,一时交集,谓之悲身世可,谓之忧时事亦可。
又曰:末二句向来所赏,实妙在第一句倒装而入,乃字字有根。
或谓“夕阳”
二句近小词,此充类至义之尽语,要不为无见,赖起二句苍劲足相救耳。
《李义山诗集笺注》:姚培谦曰:销魂之语,不堪多诵。
《玉溪生诗意》:时事遇合,俱在个中,抑扬尽致。
《诗法易简录》:以末句收足“向晚”
意,言外有身世迟暮之感。
《唐贤小三昧集续集》:怆怀欲绝(末二句下)。
《读雪山房唐诗钞序例》:李义山《乐游原》诗,消息甚大,为绝句中所未有。
《网师园唐诗笺》:爱惜景光,仍收到“不适”
(末二句下)。
《岘佣说诗》:义山“向晚意不适……”
叹老之意极矣,然只说夕阳,并不说自己,所以为妙。
五绝、七绝,均须如此,此亦比兴也。
《小匏庵诗话》:李义山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宋程伯子诗“未须愁日暮,天际是轻云”
,寥寥十字,两朝兴废之迹寓焉……孰谓诗人吟风嘲月,无当于輶轩之采乎?
《选玉溪生诗补说》:“向晚”
二字,领起全神。
《诗境浅说续编》:诗言薄暮无聊,藉登眺以舒怀抱。
烟树人家,在微明夕照中,如天开图画;方吟赏不置,而无情暮景,已逐步逼人而来,一入黄昏,万象都灭,玉溪生若有深感者。
《唐人绝句精华》:作者因晚登古原,见夕阳虽好而黄昏将至,遂有美景不常之感。
此美景不常之感,久蕴积在诗人意中,今外境适与相合,故虽未明指所感,而所感之事即在其中。
《唐诗鉴赏辞典》:周汝昌:玉谿此诗却久被前人误解,他们把“只是”
解成了后世的“只不过”
、“但是”
之义,以为玉谿是感伤哀叹,好景无多,是一种“没落消极的心境的反映”
,云云。
殊不知,古代“只是”
,原无此义,它本来写作“祗是”
,意即“止是”
、“仅是”
,因而乃有“就是”
、“正是”
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