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
便是明容,也不希望徐宝娴肚子里的是男孩儿。
权贵家族的孩子,血里天生就流淌着对权势的欲望,拥有皇子的徐宝娴,太不可控了。
“皇后嘱咐我多走走,圣人只想着叫本宫进补,别把胎儿吃得太大了,不好生。”
徐宝娴笑了笑,“本宫原以为她都是虚情假意,这半年多来瞧着倒像是个真好人,难为她这样贤德的人,来做了皇后,真是数不清的事情要她来理。”
徐宝娴:“本宫还未来得及告诉姐姐,听闻二哥前些日子自荐去河北道,被圣人驳回了,皇后还替他求过情,说二哥青年才俊,正好去历练一番。”
“竟是如此。”
明容微微惊讶,“我瞧她倒不很在意争宠,反倒同高祖皇后那样,时常规劝圣上勤于政事,后宫亦要雨露均沾。”
“她先前还让圣人少来我这儿,私下里又给我送了自己摘的花儿,喏,在那儿插着呢。”
明容顺着徐宝娴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灰色的胆瓶里插着一枝黄菊,随着风轻轻摇曳。
走出徐宝娴宫里,遇上郭皇后带着人过来,郭皇后身旁的侍女手里捧着一束桂花,飘着阵阵芳香。
“见过嫂嫂。”
明容行礼,看向那束桂花,“这是给徐昭仪的?”
郭皇后颔,“说来也是,吾一面怕徐昭仪不动弹,瞧她离御花园远,又怕她腿脚不便去给她摘来,瞧着解闷儿也好。
实则她月份小,该叫她自己多走几步。”
“嫂嫂这般念着徐昭仪,是她的福分,妹妹在这里先谢过嫂嫂了。”
明容微笑。
“你与我二人差不多的年纪,既然称自己妹妹了,往后叫我姐姐便好,一家子妯娌,你也多来看看我。”
郭皇后笑着。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有一事,我倒想多个嘴。”
郭皇后抬手屏退旁人,明容便也让山迎和江潮先退后,“圣人不喜欢你次兄,怕是要他吃些闭门羹,还请妹妹回去提点一二,再如此上奏,怕是圣人不快。
与其到时候进退两难,倒不如先韬光养晦,待圣人气消了,再做打算也不迟。
徐小将军正得势,多少眼睛盯着徐家呢。”
韬光养晦,要徐光舻韬光养晦多少年呢?他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大好的年纪不能施展一腔抱负。
官场的条条框框曲意逢迎趋炎附势……徐家的不臣之心只在她一人,他们不愿看徐家好,就把眼闭上。
明容装作愣怔,片刻赶紧行礼道:“多谢姐姐教诲。”
赵叔元见她从宫里回来后,就像心里憋着气,拿扇子在她面前晃了晃,明容看也不看他一眼。
“谁给我家娘子气受了,谁来听听?”
他坐到她身旁,伸手想揽明容的肩膀,被她身子一扭躲过了。
“年底太皇太后六十寿辰,如今没人念着她,你可打算备些什么礼?”
明容问道。
赵叔元想了想,“嗯”
了一声,“我正要与你说此事,过几日我要离京,听闻前些日子南阳地动,山里显露出宝贝,抚之如玉温润,至夜光芒万丈,我欲寻来给祖母。”
“若果真如此,倒真是难得的宝贝,南阳来往一趟也不算远,你路上小心,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