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如今还不知道韩蝉与赵家的关系,他却已经收到了消息。
依他来,韩蝉是赵家遗孤之事还有待商榷。
韩蝉此人智多近妖,为达目的又不折手段,难保赵家不是他扯出来迷惑和拿捏李踪的幌子。
抄家灭族的血海深仇,他甚至都能料想到李踪面对韩蝉时是如何心虚气短,予取予求。
“韩蝉是赵家人”
叶云亭迟疑道“可我听先生说,赵家当时唯一逃过一劫的血脉,多年前就已经病死了。
赵家应该已经没人了才对”
李凤歧挑起眉“常先生与赵家相识”
当年赵家确有一人逃过一劫,若是活着,算算年岁跟韩蝉该差不多大。
否则韩蝉也不能扯赵家来当幌子。
只是常先生怎么会如此笃定赵家已经无人
他这么一说,叶云亭心中也浮起了些疑惑,先生确实对上京许多陈年旧事都非常熟悉,不只是如今的赵家,还有先前的贺家也是。
“许是四处云游,听得多吧。”
叶云亭也没太放在心上,心想下次再见先生,或许可以多问问他一些旧事,说不定就能寻到有用的信息。
李凤歧也未刨根问底,那常裕安师徒显然不是寻常人,知道得多谢倒也不足为奇。
话题就又拐回了李踪身上“不过依我,李踪不会妥协。
给赵家翻案,势在必行。”
李踪可不会顾忌老臣,自皁河一战后,他行事作风大变,显然已经不准备循规蹈矩当个听话的皇帝了。
况且他对先皇也没多少感情,更不会在乎先皇的名声。
对他来说,或许这还是缓和与韩蝉关系的契机。
“但韩蝉如果不是赵家人,他什么忽然要给赵家翻案”
叶云亭皱着眉,总感觉这桩桩件件的事情撞在一起,就像一个巨大而杂乱的线团,而他似乎隐约发现了线头,却又抓不住。
从他们揭穿韩蝉计谋,到韩蝉被囚禁,再到如今韩蝉入宫,又借着叶泊如的手送来解药一件件的事似乎都在宣告,韩蝉已经不打算与李凤歧联手,他似乎准备走另一条路了。
“给赵家翻案,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或者说与他的目的有什么关系”
“据说先皇被立为太子之时,一直有传言说他得位不正。”
李凤歧却是说起了另一件似乎毫不相干的事“先皇之前原本是有太子的,乃是他的大哥李巽,那才是先皇属意的继位人选。
但前太子在南地治理水患时,不幸染上时疫过世。
后来当时还是二皇子的先皇,才被立为了太子。”
“关于前太子李巽的记载很少,一直隐约有传言说,李巽并不是因时疫而死,而是被先皇设计杀害。
而当时的尚令赵名泉,乃是太子太傅,是太子党的中坚力量。
所以他一度要求彻查太子之死。
只不过此事后来不了了之,先皇还是被立为太子,而赵名泉辞官告老。”
而时隔多年后,已经稳坐太子之位的先皇却忽然对赵家下了杀手,此举可以说是掌权之后的泄愤报复,也可以说是想掩盖什么。
李凤歧神情玩味“不过这也就是我的猜测,关于赵家与先皇之间的种种,也只是偶尔听说。
并不一定就是真的。
不管先皇得位正不正,他和他的后代,都已经坐了皇位。”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顿,眉头微微皱起来,口中低喃道“得位不正”
他陡然抬起眼,与叶云亭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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