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虽然不识字,也知道求人不如求己,学一门好手艺,一辈子不愁没饭吃。
我还是想留在这里练习打铁的技艺。”
“你铁了心要留在这里?”
“嗯。”
郑元信媳妇儿端正身姿:“我事先告诉你,留在这里,没有人会教你。
二爷绝对不会告诉你锻制剪刀的诀窍。
你想通过在旁边看着就学会,根本就不可能。
锻制剪刀的工序有几十道,这里打铁的工匠师傅每人只会操作几道工序,除了二爷,他们任何一个人也不会单独锻制出一把剪刀。”
“谢谢大少奶奶的提醒。”
“即使这样,你还要留下?”
田二丫的语气无比坚定:“留下。”
郑元信媳妇儿看她油盐不进,有些气恼:“我看你是王八吃秤托铁了心。
二
爷这人可不好相处,以后有你的苦头吃。”
“我知道。
谢过大少奶奶。”
田二丫看她走开,等了一会儿,看没有人给她派活,从墙根拿扫开始扫地上散乱的铁屑。
郑元信听完媳妇儿的话,皱眉:“你都那样说了,田二丫还要留下?”
他媳妇儿点头:“是,怎么劝都不听。”
“她还是涉世不深,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关系。
她从赖在郑家的那一刻起,对郑家就是个大麻烦,二叔也烦她。
她看二叔锻制的剪刀厉害,立马请求拜师。
二叔最烦外人肖想郑家的技艺,看她会更加不顺眼,以后,会想方设法地折磨她。”
元信媳妇儿嘀咕:“我跟田二丫说了,二叔这人不好相处,她压根不放在心上。
她也不动脑子想一想,打铁院这么多人,怎么没有人说话聊天。”
郑元信看拉风箱的几个婆子眼神呆滞,扯下嘴角:“二叔把打铁院的人管的太过严苛。
他在这里待了十多年,心理早出问题,脾气古怪,阴晴不定,喜欢体罚和折磨人。
田二丫幸好是自由身,坚持不下去可以离开,不然,这么个鲜活的姑娘,也会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他们夫妻正在交头接耳,突然听一声暴喝“这是哪个混蛋干的”
,吓得他们一哆嗦,扭头看过去,只见郑壹德怒容满面,拿着铁钳子挥舞,眼睛瞪得通红。
郑元信赶紧跑过去:“二叔,怎么了?”
郑壹德拿铁钳敲面前的水缸,眼神阴鸷地扫视几个在淬火的铁匠。
那几个铁匠佝偻着腰,不敢与他的眼神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