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凄厉地哭喊着,发疯一般地想要将包裹着老贺的那些铁皮撬开,可是,就算是她的双手被残破的铁皮割的鲜血横流,却无力将那曾冰冷的铁皮撬动分毫。
“安......安然。”
老贺的嘴唇轻微地若动着,在低声地呼唤安然。
“哎!
哎!
我在!
我在!”
安然一边哽咽着应着老贺,一边放弃了撬动铁皮,她从副驾驶位置一个仅存的缝隙里钻进了车内,一把抱住浑身是血的老贺。
“老贺叔!
师傅!
我在!
老贺叔,我在这里!”
安然用手擦拭着老贺嘴角那些总也擦不干的鲜血,哽咽地应道。
“过去......放......放......下,勇......敢!”
老贺艰难地说着,他凝望着安然,视乎是凝聚着最后的气息,就为了对安然说这几个字。
老贺艰难地说说了出来,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把自己一直都想说的话,毫无顾忌地说了说了出来。
他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是希望自己的徒弟、这个年轻的警察,可以有一个正常的、幸福的人生。
“嗯!
嗯!
老贺叔!
我知道!”
安然连声地应着。
她突然明白了,“过去.....放下!”
老贺原来一直都知道!
安然哭喊的更加厉害了,那是师傅对自己最后的忠告,是一位父亲一样慈祥的师傅,对自己的嘱咐与期待,她全部应承下来,她要做一个听话的下级,一个再一次成为孤儿的孩子。
她用自己满眼的泪水与哽咽的声音,答应了下来。
老贺的眼神,永远停留在了安然的面颊上,永远静止在安然绝望的、悲伤、凄厉的哭喊中。
老贺的眼神中,有不舍、有欣慰,有忧虑,更多的,是一种鼓励。
这是作为一个老领导老上级老师傅、一个老父亲的鼓励!
鼓励安然能勇敢地面对眼前的困局,不要向困难与威吓妥协!
“老贺叔——!”
安然紧紧地抱着老贺逐渐冰冷掉的身体,凄厉地喊叫着!
路上的行人纷纷停了下来,有人忙着报警,有人试图帮助安然,把老贺的身体从车子内拽出来。
却无人注意到,那辆泥头车的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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