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大夫走了,老太太请您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琥珀绕过屏风,脚步很轻,走到洛氏母女面前,她们才注意到。
洛氏扶着桃华的手站起来。
她脚还没站稳,忽然眼前一黑,人整个就栽了下去。
多亏桃华眼疾手快,小小的身子支持住洛氏。
一旁站着的琥珀愣了一下,搭了把手,这才扶住了洛氏。
在大门口刚刚上车的大夫又被追了回来。
桃华人小,就在屋里的屏风后坐了,只能透过那屏风,隐隐约约瞧见屋里的境况。
屋里燃着的安神香已经不起任何的作用了。
任谁家一下子连倒了两个当家主人,心里都会慌。
“恭喜老夫人,少夫人这是有喜了。”
大夫的第一句话,就让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桃华的拳头忽然握紧了一下,手掌传来的疼痛让她下意识地松开了拳头。
她低头,这才发现那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
她松了一口气,尹老太太的另一句话让她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易嬷嬷,你去将老爷书房旁边的听涛阁收拾出来,引大夫住下。”
大夫都住下了,尹老爷的病情究竟怎么样了?
桃华被送回了归墨院,费嬷嬷差了太太身边的珍珠去探消息。
珍珠去了不多时回来了,面色凝重:“大小姐,老太太又差人去请了悬壶堂和回春堂的大夫过来。
方才我隐约听见说,老太太正想修书一封给王家,托他们出面请一下薛神医来瞧瞧。”
薛神医是退下来的老太医,以前的太医院院正,就在南京城郊的庄子上颐养天年。
他的同胞妹妹正是王婉初的母亲的舅母。
桃华的心咯噔了一下,面上却还是没显,只是吩咐白芷再去催一下洛氏的安胎茶。
费嬷嬷见了桃华的模样,对着珍珠使了个眼色。
珍珠退了下去。
桃华起身:“嬷嬷,等会儿母亲醒了,你差个人过来叫我一声。
我先回屋去换件衣裳。”
费嬷嬷忙应了,由于白芷没来,叫了两个二等丫鬟跟着桃华回屋。
桃华的屋子是在正房的斜后方,路程倒是不远,不过短短的十余丈距离。
只是这十余丈的距离,桃华的思绪已经在脑海里转了好几圈了。
而纷乱的思绪直指的中心只有一个:如果尹老爷真的因此而去了,那他们该如何办?思来想去,尹老爷都不能这样倒下去。
回到屋里,桃华换上了一件素净些的衣裳,又让自己动手给自己梳了一个圆髻,一应的钗环都取了下来,自去了正房旁设的小佛堂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