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正在指点,师父过来有事和师母商量,请她到一旁说话去了,鲁长老就独个儿这麽练著。”
郭芙又看了几招,但觉呆滞,不见奥妙,说道:“鲁长老还没学会,没甚麽好看,咱们走罢。”
杨过见鲁长老所使的棒法,与洪七公当日在华山绝顶所传果然分毫不错,心中冷笑:“小女孩儿甚麽也不懂,偏会口出大言。”
武氏兄弟对郭芙奉命唯谨,听说她要走,正要跃下树来,忽听树下脚步声响,郭靖夫妇并肩走近。
只听郭靖说道:“芙儿的终身大事,自然不能轻忽。
但过儿年纪还小,少年人顽皮胡闹总免不了的。
在全真教闹的事,看来也不全是他错。”
黄蓉道:“他在全真教捣蛋,我才不在乎呢。
你顾念郭杨两家祖上累世的交情,原本是该的。
但杨过这小子狡狯得紧,我越是瞧他,越觉得像他父亲,我怎放心将芙儿许他?”
杨过、郭芙、武氏兄弟四人听了这几句话,无不大惊。
四人虽知郭杨两家本有瓜葛牵连,却不知上代原来渊源极深,更万想不到郭靖有意把女儿许配给杨过。
这几句话与各人都有莫大干系,四人自是都凝神倾听,四颗心一齐怦怦乱跳。
只听郭靖道:“杨康兄弟不幸流落金国王府,误交匪人,才落得如此悲惨下场,到头来竟致尸骨不全。
若他自小就由杨铁心叔父教养,决不至此。”
黄蓉叹了口气,想到嘉兴王铁枪庙中那晚惊心动魄之事,兀自寒心,低声的道:“那也说得是。”
杨过对自己身世从来不明,只知父亲早亡,死於他人之手,至於怎样死法,仇人是谁,即是自己生母也不肯明言。
此时听郭靖提到他父亲,说甚麽“流落王府,误交匪人”
,又是甚麽“尸骨不全”
,登时如遭雷轰电掣,全身发颤,脸如死灰。
郭芙斜眼瞧了他一眼,见他如此神色,不由得心中害怕,担心他突然摔下,就此死去。
郭靖与黄蓉背向大树,并肩坐在一块岩石之上。
郭靖轻抚黄蓉手背,温言道:“自从你怀了这第二个孩子,最近身子大不如前,快些将丐帮的大小事务一古脑儿的交了给鲁有脚,须得好好补养才是。”
郭芙大喜,心道:“原来妈妈有了孩子,我多个弟弟,那可有多好。
妈怎麽又不跟我说?”
黄蓉道:“丐帮之事,我本来就没多操心。
倒是芙儿的终身,好教我放心不下。”
郭靖道:“全真教既不肯收容过儿,让我自己好好教他罢。
我瞧他人是极聪明的,将来我把功夫尽数传与他,也不枉了我与他爹爹结义一场。”
杨过此时才知郭靖原来与自己生父是金兰兄弟,“郭伯伯”
这三个字,中间实有重大含义,听郭靖言语中对自己情重,心中感动,几欲流下泪来。
黄蓉叹道:“我就是怕他聪明反被聪明误,因此只教他读书,不传武功。
盼他将来成为一个深明大义、正正派派的好男儿,纵使不会半点武功,咱们将芙儿许他,也是心满意足的了。”
郭靖道:“你事事想得周全,用心本来很好,可是芙儿是这样的一个脾气,这样的一身武功,要她终身守著一个文弱书生,你说不委屈她麽?你说她会尊重过儿麽?我瞧啊,这样的夫妻定然难以和顺。”
黄蓉笑道:“也不怕羞!
原来咱俩夫妻和顺,只因为你武功胜过我了。
郭大侠,来来来,咱俩比划比划。”
郭靖笑道:“好,黄帮主,你划下道儿来罢。”
只听拍的一声,黄蓉在郭靖肩头轻轻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