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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确实与“深渊”
的定义相符,让人在毛骨悚然之余又感到了一种奇妙的“果不其然”
的释然。
终于,在通过了最狭窄、最逼仄的一小段路之后,甬道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岩洞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岩洞里漆黑一片,宽度、广度和深度都超出了手电的照明范围。
沈莳和普利策记者一同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往前走了。
因为两人同时闻到了一种诡异得难以描述的臭味。
那味道的成分极其复杂,既有蛋白质腐败后特有的恶臭,又有泥土、岩石、水汽、霉菌和苔藓混杂的腥膻气息,只要闻上一口就能让人感到强烈的恶心和不适。
沈莳觉得,如果他和普利策记者在玩的不是剧本杀,而是一个克系跑团游戏,在闻到恶臭的刹那就该开始经受意志力检定了。
而他们俩能憋住没当场吐出来,说明意志力没有八十也起码得有个七十五,算得上是调查员中san值惊人的翘楚了。
“卧、卧槽……”
这时,沈莳听到旁边的普利策记者发出了一声带着颤音的哀嚎:
“这里……到处都是……死、死人……”
沈莳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尽可能冷静下来,“你说得……不太对。”
他转动手电,让光柱投向自己脚边的地面:
“应该说……这里,到处都是……尸骨……”
在两人的电筒光所及的范围内,每一处都散落着人类的骨头架子。
这些骨架干净得好像医学院里炮制过的教学标本,上面连一丝血肉都看不见,只有少得可怜的韧带和筋腱连着肩胛、盆骨等较大的关节,让它们堪堪还能维持着人形。
很显然,那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正是这些尸骨散发出来的。
光是两人的电筒光能照到的范围,就有不下三十具。
这些骨架子全部没有衣服鞋袜,每一具都干干净净,不带血肉,也没有腐败尸骨上常见的虫蚁。
沈莳虽然不是个搞医学的,但基本的常识告诉他,这些骸骨实在干净得太不正常了。
它们不像是暴露在空气里慢慢腐败的,反而像是在某处被放干了血、剔光了肉,只剩光秃秃的骨头丢在这里……
最可怕的是,这些人被剥光了血肉,还维持着完整的人形,连一根手指都没被碰掉。
“你看……”
沈莳强忍住恶心,掏出一块手帕包住自己的手指,隔着手帕,用指尖戳了戳离他最近的一具尸体。
然后他轻轻提起手,一缕银丝就这样颤颤巍巍地挂在了他的指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