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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做事不要冲动!”
他摇着扇子,“我这次要广运行帮忙运的,是一千套防毒面具!
你若不信,可以一路盯着装货。
只是,这些东西却不能给军方查到,否则你我只怕都有麻烦。”
——他这是什么意思?我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是要给……”
“嘘!”
杜大亨装模作样地竖起食指放在嘴边,还展露一个貌似慈祥的微笑,“老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要抗日,我们都知道。”
“……”
我突然发现自己傻兮兮地说不出话来了。
杜大亨伸手打了个响指,立刻有人送上来一本支票簿跟一支钢笔,我眼睁睁看着他“刷刷刷”
写下一连串的零,又签上大名然后递给我,“这是我给抗日联的会费,算我们青帮一份,也替我向洪门兄弟致个意。
打鬼子是整个中国的事情,别瞧不起我们青帮!”
我拿着支票,简直哭笑不得。
听他说得如此大仁大义,一派抗日英雄气概,但只怕在他心里,还是盯着广运行打算抗日赚钱两不误,不!
赚钱应该在抗日的前面才对,可是无论如何,他至少还有这份心,就足以让我不得不让出广运行的一部分利益了。
看看支票,活!
十万?他要是不从我这里赚回二十万,我把头给他!
叹口气弹弹支票,我脸上还是要挤出感动的酒窝,“杜先生不愧是杜先生,学生受教了。”
“那么……”
杜大亨看着我,等待我的具体答复。
“规矩虽然是规矩,但不是不能改的。”
我笑着说,“明日我就发电报,让广运行空着的船都过来上海,为杜先生运货!”
————
从杜公馆出来,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我打了个呵欠,却顾不得回会馆补眠,吩咐福仔替我安排车子去租界的礼拜堂。
再见那个蛊惑仔神甫的时候,我差点认不出他来,“约,约瑟神父?”
不知道为什么正忙得满头火的神父回头,“干吗干吗?忙着呢!
……诶,还戳?我说你啊,怎么着吧你!
没见过我这么牛,这么帅,这么有老爷们儿气概的神父吗?”
我看着他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才一天功夫就满脸胡渣的样子,不由自主苦笑了一下,“你,你不会从昨天开始一直到现在就没有休息过吧?”
我在车上还睡了一小会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