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天边的浓墨色和淡红的晨光搅和成一团,整个寝室区的窗口都黑压压的,从上空俯瞰,宿舍区仿佛一座空城。
朝有酒模模糊糊地醒了一次。
他稍微有点认床,所以刚到寝室的那几天总是睡得不太熟。
朝有酒不知道其他认床的人是怎么回事,不过在他这里,认床会表现成一种近似于空间错乱的感觉。
头脚没有朝着习惯的方向,躺下时距离地面的高度也和旧床不同。
他闭着眼睛,想要休息,却感到一股轻微的不安定。
寝室里安静极了。
杜若在睡着后既不说梦话,不磨牙,不打呼噜,也不起夜上厕所。
按标准说,他应该算得上很多人梦寐以求的那种室友。
当然了,得排除掉他在寝室里也坦然自若地穿着女装的小好。
想到这,朝有酒的心情也变得郁闷了许多。
他对室友的私人好没有任何意见,但也难免希望接下来要和自己共享一个寝室的室友没有什么太稀罕、太特殊的好。
稀罕、特殊的好,通常是麻烦的代名词。
谁会不希望自己能够拥有不出现纠纷和麻烦的,更加和谐友好的宿舍生活呢
不过,木已成舟,现在多想也没有任何意义。
朝有酒在窗外的微光中轻轻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等待着睡意重新到来。
吱呀
门轻轻地开了。
寝室的走廊是全天二十四小时亮着灯的,门一开,走廊上的灯光便从门外漏了进来。
朝有酒微微惊讶地重新睁开眼睛,向门口。
又有新室友到了。
这次来的是哪一个室友
会在凌晨这个点到寝室,应该不是本地人。
他开门的动作也挺轻手轻脚的,而且还考虑到了灯光可能会漏进房间,只开了一条小缝,从细节性格,这个新室友应该不会很难相处。
这让朝有酒在半醒半睡中也松了口气,不难相处的室友就是最好的室友
等等,他好像忘了点什么
朝有酒一个激灵,完全清醒了过来。
他飞快地往杜若的床位了一眼,果然,那套水手服还挂在他的床头。
这可太
朝有酒暂时陷入了思维混乱。
门口的缝一直没有被拉开,也不知道新室友准备什么时候进门。
朝有酒轻轻翻了个身,想着要不要马上起来,去帮杜若把衣服收好。
杜若也醒着。
他晚上没怎么睡,因为白天太累了。
就算错开了开学的高峰,地铁和公交上的人也没少上多少,他带着十几斤重的行李,花好几个小时挤地铁和公交,还要艰难地把箱子搬上五楼。
这一整套流程下来,杜若浑身上下都累得都麻木了。
等到晚上睡觉,酸疼感才开始折磨他的神经。
活似有小人儿在他的肌肉层跳宅舞,那小脚又扭又跺,小手又拍又摇,跳的是什么杜若不知道,就知道节奏感哒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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