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中的老人都是见证,不是那家的当家男人在外,必是要浸猪笼!”
事发之时,杨氏族里炸了锅。
说和此事的杨材一家,因和商户有亲,被全族人戳脊梁骨。
“后来怎么样?”
“后来?怕事情闹大,碍到四郎名声,族长做主,暂且把人交给里长,关押在土地庙。
谁承想,守夜的没看住,让那两人跑了。
那家的婆娘非说是族里害命,撒泼要告上县衙。”
“告了没有?”
“没有。”
杨庆道,“里中都晓得怎么回事。
等那家的男人回来,族里老人就要开祠堂,把他们一家都划出去。”
古人重名声,尤其是长久扎根一地,族人血脉相连,一家传出坏名声,闹不好就要连累全族。
先时,行商家同杨氏结亲,知道的人并不多。
经过行商婆娘长舌,消息传遍十里八乡。
有说行商好眼力,定下好女婿,也有说好好的闺女送人做妾,爹娘实在狠心。
众说纷纭,羡慕的仍占多数。
没能想到,几月不到,就出了这样的事。
“三哥心善,我却瞧着那一家都是黑心!”
杨庆恨声道,“既然有什么表兄,定亲便是,何必攀扯四郎!”
捏了捏额心,杨瓒顿感头疼。
回想前番种种,愈发觉得自己大意,甚至有些孟浪。
这事当真是一团乱麻,稍有不慎,不掉进泥潭也会泼上一身脏水。
杨庆有句话说得很对,既然有那个表兄,何必扯上旁人。
看似权宜之计,不碍什么。
结果呢?
如有科道御史得知此事,必会奏上一本。
九成可能,不会为他说话。
红口白牙,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福生于微,祸生于忽。
身在朝堂,行走官场,忘记这个道理,早晚有一天要栽跟头。
此事尚能解决,杨庆口中的“亲事”
,实是更费脑筋。
斟酌片刻,杨瓒决定先拖一拖,遂道:“六叔刚抵京城,旅途疲劳,先用饭歇息,有话可明日再说。”
杨庆一路提着心,确实有些疲惫。
杨山杨岗精神倒好,但在伯府内,左右都不自在,为免给杨瓒惹麻烦,自然是杨瓒怎么说,便怎么做。
少顷,有伯府家人送来膳食。
考虑到杨庆三人的身板,厨下多添了两道荤菜,大桶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