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影摇曳,万籁无声。
她怔怔地张了张嘴。
死寂般沉默,并没有维持太久。
她吸吸鼻子哑然失笑,却油轻轻地,慢慢地,将脸贴向怀中之人沉静平和再不见一丝一毫戾气的面容。
晶莹的泪,
悄无声息地,从她干涩的眼角滚落一滴。
哽噎。
××××××××××××××××××××××××××××××××××××××××××
半个月后。
连绵数日的倾盆大雨,再次将长安城浸泡在伤感悲凉之中。
当百姓们仍为皇帝程玄佑因“病”
薨逝之事悲哀悼念之时,董澴兮已独自一人坐在家宅最最安静的落花轩,卧听风吹雨。
偶尔,瞧见来来往往进出刺史府邸的达官贵人们,看着他们一个个携带稀世奇珍争先恐后巴结而来,她才会善意地提醒自己,已整许久许久不曾见过夫君,见过花倾城。
或许,他正留守宫庭,留守“宣称”
已怀有帝裔的皇后娘娘乔楚楚身边?听侍书说,朝野之中六部尚书皆谏言,程昭容与皇后谁若先行诞下皇嗣,便可依据律典册立其嗣为太子。
她一笑置之。
她就这么漠不关己轻摇折扇,在落花轩里卧听风吹雨。
偶尔,凝视着后花院一池盛开的六月血,她会心情平静地哼唱一首小曲。
那是她从野史书籍看来的、据说是林婉之曾为她夫君萧奕安轻声演绎的一首江南小调。
“杯中景色鬼魅,心情好似夜凉如水……”
她唱得如痴如醉,夜不能寐。
也只是偶尔,每逢月明星稀辗转反复不能入眠之时,她亦会从袖子里摸出一块剔透晶莹的玉仔细把玩。
这可是她离开静安寺之前,心思蓦动从程玄佑尸身揪扯下来唯一物件,帝王龙佩。
“杯中景色鬼魅,心情好似夜凉如水……”
哼唱着江南小调,她若唱得累了倦了,总会一言不发触抚玉佩上的蛟龙,良久良久,才小心翼翼收藏好。
……
凉风过,满满一池落花。
她就这么漠不关己轻摇折扇,看尽人来人往花开花败,长长久久,不笑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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