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生死与共’的誓言,不幸地,转变为‘相忘于江湖’的荒诞。
剑锋出鞘声,打断了欢喜的游神。
“不想你的孩子跟着她母亲送死,就去把床上的贱人唤醒!
否则,本姑娘难保一时兴起,错杀无辜。”
侍书?
欢喜心底一凉。
但下一刻,低沉浑厚的男性嗓音传来,没有惊慌失措,没有胆颤心惊,惟有出离的愤怒:“稚子无知。”
稚子?是刚刚出世却被弃于监国府邸的孩子?
“要怪就怪你们自己收留了不能收留的人!”
很干脆的冷漠回答,“本姑娘耐心不足,别再让我重复第三遍——要么,你亲自动手杀了床榻上睡得正酣的贱人;要么,你的亲骨肉不保。”
果然是侍书。
她居然想藉他人之手,夺自己之性命……欢喜慢慢闭上眼,在心底冷笑。
不耐烦的冷哧划破了僵持的沉寂:“还不去?”
“汝已杀人,何苦再伤伊?”
愠怒。
说话的男人,是方才在雪地里不期而遇的白衣男子么?他救了自己?
疑问有很多,更多的注意力却被他的嗓音所勾住。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很好听,颇像花倾城,却又不似花倾城隐隐透露出慑人压抑……
头疼,不悦,只因又听见侍书张狂不羁的催促:“啰嗦!
你倒底去不去?”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也罢,要杀就杀,侍书既然单刀匹马追来,孩子必定已落在花倾城手里……何况,花倾城不是傻子,总有一天,他会察觉孩子的生母早已不在人世;总有一天,他会察觉有人躲在暗处一次又一次想除去他的血脉。
曾经的心腹变成大患,他岂会袖手旁观?
欢喜冷冷一笑,释怀。
果然,缓慢响起的脚步声,渐渐迫近。
响动停住。
下一瞬,就当欢喜以为来者会挑开被褥将自己唤醒,沉稳有力的臂弯却替代了所有的贪生怕死之词,紧紧地拥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