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只是做戏而已,何必命人下如此重手。”
承琴愤慨道。
常清念撑首望向铜镜当中,眼眸里盛着讽意,轻哂道:
“既是送到眼前的机会,岑贵妃自然是要可着性子作践我一番的。”
瞥见承琴又是泫然若泣的模样,常清念不愿惹她伤心,于是默不作声。
只伸指取来羹匙在清粥中搅动,舀起一勺莹白米粒送进口中,垂眸细细咀嚼。
承琴见状也顾不上伤怀,连忙将那碟红油云丝端近到跟前,哄着常清念多进些膳食。
正当承琴以为常清念不欲再提时,却见常清念放下银匙,幽幽吐出一句:
“她逮着机会便想送我死,正巧我也不想教她活。”
承琴递帕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后才意识到常清念说的是岑贵妃。
常清念攥着帕子压了压唇角,再开口时语气中尽是决绝肃杀: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住秘密。”
谋害皇后之事,她们都有份儿。
唯有让岑贵妃永远闭嘴,常清念才能彻底安心。
岑贵妃心里盘算的,想必也是这个主意。
因同利而聚者,利尽自然散去。
等皇后一倒,她们本就摇摇欲坠的盟约便彻底不复存焉。
到时且看谁棋高一着,能率先置对方于死地。
“岑贵妃对咱们有所防备,恐怕不好得手。”
承琴从旁递上茶盏,轻声表露担忧。
常清念含着茶水漱口,半晌后倾身吐在痰盂里,蹭去唇上水渍,说道:
“宫中从不缺敌人,更不缺盟友。
岑贵妃平日里树敌不少,只需放出风声出去,总有人愿意来拉拢咱们。”
见常清念神闲气定,显然是成算在心。
承琴跟着琢磨了一会儿,试探地问道:
“德妃?”
常清念略一颔首,算是肯定了承琴所言。
这倒也不难猜,只因如今四妃之中除却岑贵妃,便唯有宋氏占了个德妃的位子。
皇后养病期间,也是由贵妃和德妃协理六宫。
若要同岑贵妃分庭抗礼,投靠德妃自然是上乘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