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微僵,江玄瑾摇头“你肚子。”
这么大一个,他若与她同榻,万一挤着压着了该如何是好
“就因为这肚子,我怎么睡都睡不好。”
委委屈屈地扁嘴,怀玉道,“你在我身边,说不准我能好受点儿。”
江玄瑾抿唇,盯着她的肚子了“为什么会睡不好”
“这个不好搁。”
她指了指圆鼓鼓的肚皮,“垫个枕头又太高,不垫又空落得慌。”
扯了外袍挂在旁边的屏风上,他示意她上床去,跟着躺在她身侧。
怀玉笑嘻嘻地抱了他的胳膊“紫阳君如今真是好说话啊。”
冷眼斜过来,他道“我以前不好说话”
怀玉瞪大了眼“你以前岂止是不好说话压根是不让人跟你说话啊还记得大兴五年百花君来北魏那回吗朝堂上商议以何等礼节相迎。
我刚开了个口,你就把我堵回去了。”
回想了一下她说的这事儿,江玄瑾道“你当时说,要以最高礼节迎他。”
“是啊”
昔日一身瑶池牡丹宫装的长公主高坐帝王之侧,笑着道“东晋百花君地位卓绝,我北魏也该有大国风度,车十马百,敞门相迎,方能”
“殿下。”
右下首的紫阳君冷着脸上前打断她的话,“百花君地位再高也只是个封君,并非东晋国主,若以此礼相迎,他日东晋国主若来,又该以何礼迎之”
李怀玉清楚地记得当时江玄瑾的语气,那叫一个冷酷无情啊,完全没给她颜面。
想起那场景,江玄瑾微微一哂“我当时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怀玉记仇地掐着他的胳膊,佯装生气。
这人侧过头来,自然地将手垫在她肚子下头,薄唇轻启“不知道上头坐的是未来君夫人,失礼。”
“轰”
地一声,一道烟花在心口炸开,划出漫天的璀璨来,怀玉盯着他傻傻地着,确定这话是从他嘴里出来的之后,嘴角就一点点地往耳朵根儿裂。
矜持端雅的紫阳君跟她说情话了有没有什么东西能把这话给留下来她想敲锣打鼓地告诉全天下
“再说一遍。”
她眼眸亮亮地道。
江玄瑾似乎是反应了过来,抿了抿唇,低声道“快睡,时辰不早了。”
“你说了我就睡”
她耍赖。
头疼地捂住她的眼睛,他微恼“你再胡闹,我便回房了。”
扁扁嘴,李怀玉又止不住地笑,眼睛眨巴眨巴的,睫毛搔着他手心,本是想逗弄他,谁知道没一会儿,自己先累了,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兴许真是江玄瑾在身侧的缘故,她总觉得今日侧身睡得比往常舒服,肚子下头也不空了,鼻息间全是令人安心的梵香。
于是没一会儿,怀玉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垫在她肚子下的手一动也不敢动,江玄瑾放轻了呼吸,侧头着她的脸。
最近养得好,又没太多烦忧,这张小脸终于是圆润了起来。
祁锦说这样养到产前,身子底补回来些,就能少两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