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孝恭一系离皇族嫡系血脉远,一直远离皇位纷争,这一脉到也枝繁叶茂,经过数代经营倒也在均阳经营出了一片家业,也算均阳地头上的土皇帝,日子过得也算逍遥。
只可惜这逍遥的日子在赵恒登基后就消失了,他先撤均州改淅阳郡,赵孝恭这均州刺史也当不成了,又派了监御史来监督他,连折冲府的官员都全部置换了。
今年年初又说以后爵位世降一级,这简直不给他们这些宗室活路了不过也因为赵孝恭离皇位太遥远,赵恒也没想着去动他们。
赵恒也不仅仅对宗室如此,对当地豪强也下手不留情,蜀郡那边人口检查、土地丈量即便没有动到其他地方,那些豪强世家们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皇帝在清算他们。
要是换了以往他们还不一定敢动这心思,毕竟是夷三族的大罪。
可眼下先是先帝墓碑受损,接着又是长安地动、西面蝗灾、崤函古道不通这种种的种种,不就是说老天都在帮他们吗洛阳乃天下正中,四通八达,只要守住了洛阳,一把火烧了洛口仓,这大秦粮食就落到了他们手中,这天下指不定就会换个主人了。
在座的这些人有些是均阳县公府上的幕僚,也有些是当地的豪强,这些人都存了浑水摸鱼的想法。
均阳县公听着下属的话不置可否,他对一名始终沉默不语的青年男子道“十五郎,你说当年杨都护入京是有太上皇密旨的太上皇是让他入京勤王的”
“是的。”
那名青年男子哑声说道,“我都给阿叔过密旨了,阿叔还是不信吗”
“为何这道密旨杨都护没有代入京城,反而是交予你呢”
均阳县公始终有怀疑。
“他不是交给我,他是交给杨庭意的,结果杨庭意被人杀了,他临死前吩咐人将这道密旨教到我手中的。”
青年男子说道,如果此时此何赵四在的话,他肯定会红着自己那只独眼扑到这青年男子身上,这青年男子就是当年坑了他的赵十五,也就是前勇王的儿子。
当年他和赵二密议让赵四娶不成姜元仪后,他就在赵二的安排下去了安东由杨家安置,他也娶了杨氏女为妻,生了三子二女,生活其乐融融,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能顺遂度日。
却不想杨家祸从天降,一下子从位高权重都护府变成谋逆的叛臣,他的妻子儿子也在动乱中尽数丧生,赵十五憋着一口气偷偷来投靠赵孝恭,赵恒害他家破人亡,他也要赵恒悔不当初他是陪着赵四长大的,赵五到底有多喜欢姜微他一直在眼里,他也不要这天下,就杀了姜微、姜长晖,毁了洛阳两个粮仓就足够赵恒发狂了
赵孝恭起身更衣,他的一名心腹幕僚跟在他身后,那心腹幕僚腿脚不便,走起来来一瘸一拐,“县公,眼下崤函古道不通,清河王离开,洛阳仅有纪王一区区小儿,若县公潜入洛阳,发左右屯营兵,袭杀留守,据洛阳,然后西取陕县,东取河南北,天下指麾可定。
县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赵孝恭摇头,“名不正言不顺。”
这是赵孝恭最大的顾虑,眼下的确是最好的时机,尤其是皇后和太后都在洛阳,但什么名分若时下天下大乱,他顺势发兵直取洛阳说不定还有一个勤王的借口,可现在双圣好好在长安,他这一来是天下人又将如何待自己
“县公忘了十五郎带来的那张密旨太上皇密旨招杨都护勤王,结果眼下他却卧病在床不起,这赵恒小儿谋逆的罪名可逃不掉了,更别说眼下这么多天灾人祸,我们入京后依然可以复立太上皇为帝,那洛阳还有太后和纪王在。”
那幕僚意味深长道。
赵孝恭神色微松,“只是这洛阳城墙高筑,一时想要攻下也须细细思量。”
“县公可一面命强兵攻城,一面说赵恒小儿诸多天怒人怨之举,我想洛阳官员也不一定会各个拥立他,且不说洛阳县令还是纪王。
我等言明利害关系,以纪王之孝心未必不肯随我们一起入京勤王。”
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突然有了问鼎天下的可能谁不动心呢
赵孝恭颔首。
吴子敬拱手道“若县公不弃,吴某愿在两军交战时为来使说服纪王。”
赵孝恭摇头,“不行,太危险了。”
“两军交战不杀来使,我相信以纪王不会随意是丢弃君子之风的。”
吴子敬淡然道。
赵孝恭双手搭在吴子敬的肩膀上,“子敬,你实在是我良师益友我若他日能登大业,子敬乃我麾下第一人”
赵孝恭意气风发的笑道。
吴子敬道“吴某蒙县公大恩,只求能以残身为县公效犬马之力。”
两人说了好一会话待再次回到房时,赵孝恭一脸肃容道“赵恒小儿逆父害兄,苍天不容,今日吾等发兵入京勤王,复立太上皇”
“复立太上皇”
众人齐声应道。
赵孝恭命手下亲卫亲点部曲,先直取折冲府杀折冲都尉及左右果毅都尉三人,擒拿淅阳郡太守、杀监御史,而后率领自己的百名部曲和折冲府千名将士往洛阳进军,沿路一路收纳军士,最后堪堪凑齐了万人,浩浩荡荡的挺进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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