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方才情急,珧琢也未穿件衣衫避体,就这般大喇喇的站在门户处。
珧琢不咸不淡的应声:“嗯。”
苏杳那话问得愚昧,珧琢的伤势已然摆在面前了,但凡长了眼,也能看到那骇人的伤势。
两人鹄立于一门之隔的里外,珧琢气色惨白,几个时辰未见,像是消瘦了许多,棱角愈分明,满目疲怠。
“时辰不早了,更深露重的,不歇着干嘛?”
“还能走动?想来是这次的教训不够深。”
苏杳正想喏唇,珧琢这次也是抢占先机。
“你不会以为,我找庄文砚他们下手了吧?”
这话苏杳无从辩驳,她却是这样想的,以为珧琢心性小且顽劣,一朝不顺睚眦必报,在自己这儿受了气,自是得在别处泄一泄的。
庄文砚他们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珧琢本是玩笑之言,可见苏杳那欲言又止又不会撒谎的样儿,还有何不能了然的。
肌肤之痛,又如何能抵得上心口烦闷的万分之一。
男子苦楚哂笑:“行了,回去吧,既已应允了你,我可不会和你一样,当个言而无信之人,我没动庄文砚他们。”
正欲阖上门扉,苏杳却抬手撑住了:“要替你上药吗?你一个人,似乎很不便。”
珧琢又加大的力道,隔绝了苏杳大半清丽的面容,自嘲道:“这么多年,我没你,不也照样活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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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皮肉伤而已,不足以丧命,就不劳你操心了,回去吧。”
这一句倒是缓和了些,收敛了几分狞气。
苏杳眼尖儿,瞅着珧琢此刻还未能止血而滴滴答答往下坠的血水。
虽不是致命伤,但也担心珧琢上不好药,又病得昏死过去。
珧琢也是欲拒还迎而已,只等苏杳一腿强势跨进,推门而入时,也不再装模作样。
苏杳看着那些伤,轻着动作将那药粉在整片伤口处抖落均匀。
伤同上次相比,算是轻的了,不过也让她看得心惊肉跳。
“他们……打了你多少?”
想来伤人和自己的那份儿加起来,少说也有一百。
珧琢单手支颐着下颌,思虑飘忽,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公子,不甚在意道:“没多少,又不疼。”
“不疼?”
苏杳蹙眉,反驳起珧琢这话来:“又不是铜墙铁壁,血肉之躯,怎么会不疼?”
珧琢感受着那细嫩指腹捏在他的肩头,心痒难耐,再加上受刑前饱餐一顿,此前的阴鸷自然也就一扫而空了。
“啊——”
干巴巴的一声后,珧琢开始了装模作样,扶着腰转身,俊容皱巴巴的,捂着心口,再无半分有匪君子之姿。
“疼起来了~”
太过拙劣,苏杳一眼看穿,恨不得掐一把珧琢的肩头出口恶气。
可想想,即便珧琢再装腔作势,总归也是疼的。
珧琢卖弄可怜的招数可谓是炉火纯青,一双希翼的眸子里满载期盼:“嫁衣,穿一次吧。”
若是未见一次苏杳为他穿一次嫁衣,就算不得二人是夫妻,他总归心中有嫌隙。
“求你了,苏杳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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