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尔撇嘴,接着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掉下来。”
简玉珩哦了一声,“还用问吗,你被人劫持了,但是心心念念着我,于是就不顾一切地跑回来,不料技不如人,翻墙翻到一半被人逮住,挣扎之下就……”
“停停停停”
莞尔皱眉,“你该去京城酒楼写话本,我肯定次次都去听。”
“那当然,我是你的夫君,我若是改了行,你该去支持。”
简玉珩啧了啧,将她往里推推,挨着她躺下来,他扭头,问她困不困。
莞尔摇头,简玉珩说正好,正好和他说会儿话,刚刚莞尔那一掉,吓得他好半天没能把心神回过来,刚刚吼竹山的时候,不光是手麻,因着轻功突然施展,再加上惊吓,他那一双脚都是软的,这才忍痛让竹山抱了一回夫人。
简玉珩侧过头,手一勾将被子给她搭上,柔声问她,“吓着你了没,我陪你说话缓一缓。”
莞尔点头,身上的力气正一点一点地恢复,说实话,惊吓是有的,但当简玉珩风一样地跑过来,将她拢在怀里的时候,她的心安的就像三月春风轻抚过的湖水,她伸手掖了掖被子,眼神躲躲闪闪地,不知道该安放何处,她只好望着房顶,可那边的简玉珩望着她,莞尔余光中能感受到他的灼灼目光。
为什么他总这样看着她,难道他不知道那样会叫她误会,让她误以为他也喜欢着她,莞尔叹了叹,揉揉眉,脸上有点烫,睡意也逐渐蒸腾起来。
简玉珩:“莞尔,你为什么叫莞尔。”
莞尔:“因为我笑起来好看。”
简玉珩:“你爹骗你的。”
莞尔:“……”
“那你为什么叫玉珩?”
莞尔偏头过来,也将他望着。
简玉珩不假思索地答她,“玉是说我温润如玉,珩是说我世间少有,玉珩的意思就是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闻。”
“您还真有文化。”
莞尔拿眼白他,说瞎话都不脸红的主,还好意思说她,她枕着双手,问他,“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简玉珩听了身子一翻,侧了过来,手肘撑在床板儿上,手一伸将她拢进怀里,“怎么了,想家了?”
莞尔摇头,“那倒不是,只是觉得这深宫,总让人觉得压抑。”
莞尔说的没错,简玉珩眉毛耸了耸,这宫里规矩繁琐,官品细碎难懂,且不说那些结党营私的臣子,就是那后宫,关系盘错复杂,在他眼里都是乱糟糟的一团。
皇宫里的每一个人都得提着脚尖,踩在冰上似得,一个不小心就漏下去了,伴着天子身边的,更得提着心气儿,小心着自己脑袋,那皇上今天还好鼻子好眼地把你宠着,回头你驳了他的意,他一脚给你踹的远远的,谁都救不了你。
可不管多危险,多让人压抑,诚然这皇宫,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他还记得小时候,自己从不安生,白天坐在桌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读书,夜里便总摸出来玩,有次顺着工人的梯子往皇上的銮殿上爬,他站在上头,闭着眼手张开,胸口前臣服着的,便是整个天下。
权力是让人上瘾的东西,是最危险的东西,有多危险呢,简玉珩心里悚然,但凡是一招棋下偏了,就是死,绝没有翻身的余地。
但诚然所有危险和荣耀都是成正比的,侥幸的心理谁都有,为什么这天下,那龙椅,你坐的我就坐不得。
“是啊,压抑的很,我们明儿就请命回去。”
简玉珩紧了紧抱着她的手,“回去得好好练咱们的琴箫和鸣了,万一哪天皇上又来了兴致。”
莞尔点头,脑袋蹭了蹭,埋在了他的胸口,简玉珩心突突地跳了两下,吸了口气笑着问她:“困了?”
“还好,简玉珩我问你个问题。”
“嗯,问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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