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这个人,被人从头到脚竖着劈开,这得多沉的刀、多重的刀法才做得到!
还有这个人,被捅了足足三十刀,却刀刀避开致命处,死因是血尽身亡。
还有这个,被山石砸过,身体碎成数截,脑袋扁平!
还有这个……”
沈星河看向方小杞。
她不知何时退开了,坐到角落里的一张凳子上,靠着墙角低着头,脸色血色渐渐褪去。
沈星河允许鹤三娘喋喋不休,是想趁机把安西案自然地搬到台面上讨论。
看到方小杞的反应,他突然懊悔,猛地伸手合上案卷。
鹤三娘吓了一跳,盖头差点掉了:“怎么了,不好看吗?”
“快到散值的时辰了,改日再看吧。”
“遵命……”
鹤三娘飘忽忽地走了,虽换了公服,走起来还是像脚不沾地。
方小杞也想站起来开溜。
沈星河出声道:“你坐下。”
方小杞一怔:“还有事吗大人?”
他顿了一下,表面平静无波,暗中搜肠刮肚,缓缓吐出一句:“你日后要跟着本官查案,本官今日有空,先教你些查案的手段。”
方小杞精神一振,毕恭毕敬说:“多谢大人!”
沈星河没有立刻开始上课,叫来季杨:“你去飞燕帮下单,订茗雀茶楼两盒透花糍。”
季杨:“又点透花糍啊?您要不要换个口味?”
“少废话。”
说着飞快瞥了一眼方小杞。
“是是是……这半个月总共点了二十多次了吧?大人最近的口味怎么这么单调?”
季杨嘀咕着跑走。
方小杞又站起来了:“何必费周折跑去下单,我腿比哪个飞燕都快,我去买不就得了?”
沈星河冷冷道:“不准去。
我要开始教了。”
方小杞抱起小凳子,飞快地坐到他的书案对面。
沈星河隔着书案,一本正经道:“你听好,凡察狱问讯,先备五听。”
方小杞满脸的勤奋好学:“五听是什么?”
沈星河一样一样解释:“五听指的是辞听、色听、气听、耳听、目听。
辞听就是看对方如何说话,如果他撒谎了,那就会言词闪躲,杂乱无章。
色听,通过人的表情和神色,判断他有没有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