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人自然没有异议。
于是夏知荷就让李大柱去借了牛车,把鹿带去了镇上。
一头鹿卖得了十五两,如果等到三四月份,这鹿换角,长了鹿茸,价格会更高一些,不过夏知荷怕把它饿死,也等不了那么久,这十五两已是意外之喜。
三月转眼就至,玉秀出门的日子一天天逼近。
那些嫁妆她都已经绣得差不多了,莘娘给她的新绣样绣起来果然好看,那鸳鸯看着活灵活现,好像要从被子里游出来一样。
凡是见了的人,没有不夸的。
早在几天之前,夏知荷就和林潜说了,让他近日不要上门,等到迎亲那日再来。
林家一大家人也从大遥山里出来,暂时住在林潜院内,帮着他装扮屋子,准备请帖,张罗酒席。
到了三月十七这日晚间,夏知荷来到玉秀房内。
她如今肚子已有四个月,害喜的症状一个月前就没了,小腹处微微鼓起。
玉秀正坐着出神,见她进来,忙把她扶到床边坐下。
夏知荷道:“刚才在想什么呢?”
玉秀轻轻摇头,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道:“这里面,不知是弟弟还是妹妹?”
夏知荷便笑道:“你想要弟弟还是想要妹妹?”
玉秀道:“我希望是弟弟,妹妹虽然好,将来嫁了人,就不能帮我照顾娘和爹了。”
听她这话,夏知荷哪里还不知她的心事,轻叹道:“傻孩子,何必担心我和你爹,你看如今咱们两家离得这样近,有什么事,喊一声你不就能过来了?”
玉秀点了点头,话是如此的,可明天之后,她就要离开生长了十几年的家,去另一个陌生的地方,陪在另一个人身边,这种并不浓厚,却时时刻刻弥漫在心头的惆怅,不知该如何诉说。
夏知荷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娘当初对你说的,一直都算数。
如果我肚里这个是男孩,那家里的房子必定是要给他的,不过娘手头有一点私房,到时候都留着给你。”
玉秀忙道:“娘的东西,自然要娘自己收着,若不然,以后弟弟娶了亲留给弟妹也行,怎么能给我?”
夏知荷道:“你的弟弟,有家里留给他的房屋和田地就够了,若他还有点出息,就不应该指望我这点东西,至于你弟妹,那都是十几二十年后的事了,现在说太早。”
她顿了顿,又道:“若是个女儿,就给她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剩下的留给你。”
她现在说这些,就好似在交代后事一样,玉秀不想再说下去,忙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娘现在说这个还早呢。”
夏知荷便轻抚着肚子笑起来,道:“是呢,现在肚子里这个,还是个小豆丁呢,咱们都说到他成家立业的时候去了。”
两人笑着说了几句,夏知荷忽然压低了嗓音,道:“秀儿,明晚洞房花烛,你可知道该怎么做?”
玉秀愣了一瞬,待反应过来她的意思,脸上便如炮竹炸开了一样,猛地红透了,结结巴巴道:“娘……这、这……”
夏知荷原本也有些不好意思,见她这样,反倒放开了,凑到她耳边,嘀嘀咕咕说了许多。
玉秀羞得面色通红,眼里闪着水光,也不管听懂没听懂,只管自己一个劲胡乱点头。
夏知荷交代完,便觉松了口气,又与她说了几句话,才回了房。
这一夜,玉秀翻来覆去睡不安稳,第二日起得比平日更早。
她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才起来穿衣服,又去厨房烧水做饭。
等日头升起来,夏知荷也起了,她去把院门打开,等一下会有不少客人上门,之后又让玉秀回房去,道:“你今日就好好在房里坐着就行了,可别出来干活。”
没多久,莘娘就来了,她自告奋勇,来给玉秀梳妆。
等到妆成,玉秀换上嫁衣,坐在房里,一群亲朋邻居涌进来看她。
琴婶子看了直咋舌,“哎呦,要不是我早知道这是玉秀,还以为是哪家的大家小姐呢!
看看咱玉秀这脸庞、这身段,整个清平镇都找不出第二个啦!”
莘娘在一旁笑道:“谁说不是,刚才我就和知荷说了,咱们玉秀这模样,倒是便宜林潜那小子了。”
另外几个妇人连连点头应和,目光在玉秀头上的银簪、耳环,手上的龙凤对镯上流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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