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展颜第一,她喘着气,两手撑腿上,不过几秒便跑记分老师那里看成绩,等几组都跑完,老师把分数单给志愿者拿去贴,同学们簇着她,往公示栏挤。
“展颜第一!
是高一十班女子组八百米第一!”
展颜高兴地要跑回队伍,迎上徐牧远,他来祝贺她:“这么厉害的?”
她笑眼明亮:“我跑步本来就很厉害!”
“是吗?”
徐牧远被来往的学生乱挤,他避了避,“你还有跑接力是吗?”
“对,我还要再给我们十班争个第一!”
展颜鼻头是亮晶晶的汗,脸也红扑扑的。
几个男孩子过来,像是徐牧远的同学,自然,也是贺图南的同学,他们嘻嘻哈哈地赞美起她。
展颜却没看见贺图南,他还是那样,装不认识她,她现在有点生他的气了。
如果说,最开始,她能理解他,她从那么穷的地方来可能让他觉得丢脸,但现在,他自己都愿意当哥哥了,为什么还要这样?
怕别人议论什么呢?说是亲戚也可以的呀。
展颜很想问他:你有没有看见我跑了第一名?
以前,在米岭镇总有人夸她,到了一中,她虽然一直稳中有进步,求上进的很,但那种真挚的赞赏,似乎很难得了。
比她聪明的,可不止一个孙晚秋。
展颜透过人群,没发现他的身影,便又跑回自己班级,等着接力赛。
她不知道,贺图南只报了跳高跳远,他长手长脚,两项都是高二男子组第一,比完也没刻意去看成绩,在操场小花坛那喝可乐。
他一个人待着,目光像她的影子跟着她,绝无被偷窥的可能。
展颜头上那只蝴蝶节,红得可爱。
操场上彩旗飘着,人头攒动,总有人跑来跑去,老师时不时提醒:
“田径比赛马上开始,请无关人员快速离场。”
贺图南始终能瞧见那枚蝴蝶结,好像,心也跟着变红了,在阳光下盲盲地动着。
等接力赛开始,每个选手定点站了,做出要接棒等待的姿势,贺图南跳下花坛,来到场边,见徐牧远同几个男生勾肩搭背就站在展颜定点的附近,徐牧远脾气绝好,身上有种没有任何棱角的柔和感,他站在那儿,一定是目不转瞬地等她比赛。
枪声响了,女孩子们拼抢起来照样很凶,有人掉了棒,大家遗憾地“哎呀”
一声。
展颜在最后一棒,心要提到嗓子眼,她扭着头,暗想我一定能接稳,果然,眼疾手快抓住了就往前跑。
一百米不长,胜利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