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意也觉唏嘘:“如今瞧着珍娘的样子,对崔崐也不是全无心意。
丛绿,给我穿衣,我们过去看看。”
“哎,好的。”
此话正中丛绿下怀,她对于珍娘的男人,充满好奇。
珍娘步履匆匆来到一座昏暗的营帐前,里头溢出来的血腥味令她头晕目眩。
她在外头站定,等那一阵眩晕过去。
司南略有不忍,动了动嘴皮子:“他还有气儿——”
珍娘似乎没有听见,径直走入账内。
澹台桢负手站在一旁,看着珍娘进来。
而他旁边的架子床上,正躺着面如金纸的崔崐。
珍娘几乎是扑到床前,定定地看着崔崐。
他似乎是多日未曾洗漱,胡子拉渣的,面上一层尘土与血垢。
身上的衣裳破破烂烂的,绷带从胸前一直围到后背,可见伤口之巨。
珍娘唤了一声:“崔崐。”
眼泪就流下来。
澹台桢道:“他正在发热,大夫说,他需得熬过这一夜。
否则,性命堪忧。
你今夜就留在此处,照看他。”
珍娘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是,郡王,珍娘一定尽力。”
澹台桢点点头,掀帘而出,司南与黎川沉默地跟在身后。
寒夜的冷气仿佛在澹台桢的眉间凝成了霜,沉沉地坠着。
染血的信件躺在他的袖袋里,是崔崐昏过去之前交给他的。
他万万没想到,杨国舅居然如此胆大包天,敢在运河修建上贪墨,还想杀了他的人灭口!
若是崔崐折在今日,他必然要叫杨国舅血债血偿。
“郡王——”
云意仍是披着早前穿的湖蓝色绣蔓藤花枝的毛兜,姗姗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