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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么?”
易情以为自己听走了耳,却又听得他不疾不徐地道:“外头凶险万分,祝某将师兄藏庇于此处,有甚么不妥么?”
岂止不妥,简直十分不对。
易情讪笑道,“别了罢,留着我多凶险呀。
你瞧这些日子前来叩门拜访的鬼怪这末多,简直能绕盘山路三圈。
你便放我这低贱小妖出去,同这群血胞一齐寻欢作乐去罢!”
话音未落,他却突而觉得眼前一花。
祝阴已然凑上前来,似笑非笑,伸手捉住他的两只手腕,猛进一步,将他逼退在榻上。
细软的红绫自发间垂下,触在他颊边,像蛇舌一般轻舐着他。
“那可不成。”
祝阴俯着身,吐息洒在他的面上,带着撩人的微痒。
他轻声细语,“师兄有一条命是祝某的。
祝某定会护您周全。”
他俩额头几乎相抵,易情却十分尴尬。
除却对祝阴的宝术同灵鬼官的职牒外,他对这师弟可谓没有分毫兴趣。
这小子要看护他,挨得这么近,看来还是贴身看护。
祝阴微微撑起身子,却伸手从旁取来一张丝衾,盖在他身上,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肩,“师兄看了一日的书,想必已乏了罢?在此处暂合会眼罢。
祝某还需洒净屋舍,免得神君不愿前来。”
“神君…不愿前来?”
易情疑惑地问,手脚却先麻利地往丝衾中钻,直将自己裹成一只大蛹。
“是。
若是屋中有秽物,神灵便会避而不入。
祝某如今已金屋藏妖,遭了侍奉的神君大人嫌恶。”
祝阴头疼似的叹气,“若是不使神龛洁净,也不知祝某伏侍的那位大人会如何怪罪祝某。”
易情听着,眼神却不自觉地往岩壁上乱瞟。
祝阴自进洞起便频频提及他所服侍的神君大人,那神君又究竟是哪位?他自认曾在天廷待过些时日,也不知自己是否识得那位神官?
灵鬼官在天廷中不算得高官厚爵,地位低卑之人趋炎附势也是常事儿。
易情正困惑万分,却见得木架子后似是摆着个金漆木雕的神龛,他掀开丝衾,也不理在旁的祝阴,跳下榻来,向着那神龛踱步而去。
“师兄,你在做甚?”
祝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难得地染上了一丝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