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姜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花灯,突然觉得很刺目,一双眼不禁泛酸,差一点就落了泪。
但他克制着,不想在公主面前再流露出真实的一面。
“云姜,这个花灯可好看?”
施梦提起了一盏莲花灯给他看,这灯确实做得不错,但比起兄长做的花灯,还是差远了。
“公主,你可知有人能将花灯做的精致无比,以假乱真?”
他下意识的问着她,想看看她是何反应。
施梦听着他这话,顿时惊喜,又很诧异。
花灯无非是一些木枝,彩纸和丝线,这些都是死物,怎么会有人做出以假乱真,堪比鲜艳真花朵的花灯呢。
云姜看着她的反应,只觉得她在演戏。
兄长曾与她共度了许多节日,那样的花灯,兄长一定为她亲手做过……她此刻,定是在假装不知晓。
云姜心中怅然。
他顷刻间又想起一事。
去往边城时,途径驿馆,她落了饶舌的护卫那日,曾对他说,她大病一场,过去很多事都不记得了,想必这话也是假的。
若真是忘了,那日为何要书房的钥匙?
她说她不再困于过去,故人之事已放下了。
忘了,又怎么会被过去所困?又何须再放下?
他细想与她相处的时日,觉她很爱演戏。
赈济边城百姓时,她说她慷慨激昂的那一番言辞是她演出来的镇定,实际很怕。
对付许郅,应对临意,她对他说,那都是在演戏。
如果说,她对着别人是在演戏,那为何能保证她对着他的时候,不是在演戏?
云姜眸光一深,下意识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她仍是一脸喜悦天真,可殊不知这一面背后藏着多深的心思……柳霄的话也许没错,公主是帝女,任谁能左右她?又有谁能在她的府邸做一回赢家?
这一路走来,他为公主织就的情网,居然差点把他套牢了。
而公主,随时可以抽身。
云姜暗暗告诉自己,绝不能再心软,留情。
兄长之死,元成公主难辞其咎,她是凶手,就该死!
“云姜!”
施梦忽然出了惊喜的声音,唤了他一声又继续说:“那边有放天灯祈福的,我们也去放两盏天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