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陶庚府里翻出些东西,与长公子有关。”
岁宁撩起衣袖,翻找起装着那封密信的锦囊来,这些个重要物证,她总是随身带着。
6宣夺过她手里的锦囊,冷声道:“你最好不是在信口雌黄。”
瞧,一旦有人污蔑他那光风霁月的好兄长,这人就急了。
岁宁静静地看着,他薄唇紧抿,视线从信笺上扫过,面上不禁涌现些许微不可查的情绪。
末了,6宣攥紧信笺,只丢给她一句:“难怪他想要你的命,不冤枉。”
“看完了?还我。”
岁宁冷眼看他,早知结果如此。
“于我兄长不利的东西,你留着作甚?”
6宣高举着信笺,一番戏弄,没有半点要还给她的意思。
“蛇鼠一窝。”
她怒骂道。
“随你怎么说。”
6宣道,“你最好也将此事忘掉,不然谁也保不了你。”
她道:“是啊,6氏呼风唤雨,抬手就能碾死一群蝼蚁,而我,也在这群蝼蚁当中。”
“荆州要大乱了,连当地的世家都难自保。
你——”
6宣垂下眼睑,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欲言又止,“好自为之。”
说罢,他背过身去,缓步走出了竹亭。
时势如何不利于她,岁宁不在乎。
林间空地上以竹木支起了纱帘,摆上了屏风与坐席,有乐师弹琴鼓瑟以相伴。
琼筵将开,众宾皆已落座。
她兴致缺缺,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听他们吟诗作赋?
昔者石崇富可敌国,于洛阳修建金谷园,供名流才子聚会。
衣冠南渡以后,金谷园不再,文人墨客集会的风气却不曾改变。
哪怕城外战火焦灼,民不聊生,士族间也不会落下这些风雅之事。
岁宁慢悠悠地沿着水边漫步,忽有人浅浅吟诵诗篇,是为梁氏女公子为此次宴会诗集所作的序,命篇曰《孟冬幽篁集序》。
“咸和五年,岁在庚寅。
时维孟冬之初,会于夷陵梁园听泉亭。
此地有鸣泉澈涧,馨兰茂竹,又有竹篱茅舍,芳丛环绕。
步曲径以探幽,缘清溪而放棹。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