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走到司若房前,敲响房门:“司若,你在做什么呢?”
先前司若突然走开,沈灼怀有些担心,虽说肯定不会有危险,但他却也会多想司若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
过了一会,司若过来开了门。
司若的穿着打扮与早晨完全没变,见到沈灼怀,也没回答自己在做什么,让了半个身子,叫沈灼怀能进来。
沈灼怀进了房门,又是一愣:司若榻上平摊着一个包裹,旁周放着一摞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而先前放在书橱中的书,也已被收拾出来,摆在一旁。
原本住了好些日子的一间屋子,也被司若打得干干净净,被褥叠好,东西放齐,只是怎么都不似有人住过的模样。
他这样子,竟是要走了。
沈灼怀指指司若的包裹:“走这么快?”
他走进屋中,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急到案子都不听完?”
“没什么好听的了。”
司若见他如此,索性也跟着坐下,“我们先前约定过的,案子了结了,我便也要回书院读书。”
他面色淡淡,似乎丝毫没有对这里,对沈灼怀的半点不舍,叫沈灼怀见了,心底痒痒,可又不知说些什么,只是盯着司若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又饮了一口热茶。
许久,也无人说话。
司若干脆开口赶客:“你若无事,我就要继续收拾了。”
他站起身,“明日我便要动身。”
沈灼怀却伸手拦住了他:“你一人回乌川,路上要是再碰上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他凤眸微眯,口中调笑一般,“好歹我们也有一同破案的合作情谊,如何连个饭都不愿意和我吃,说走就走?况且你去问过没,是坐驴车走,还是坐马车?明日有没有合适的车马让你回乌川?”
“这……”
司若忍不住瞪了沈灼怀一下,心中埋怨他话就是多,可也想他说得是,从前司若黑市行走,都是有专人接送,除了第一回吃了些苦头,后来的确从未自个儿忧心过交通这回事,干脆坐下,“那我便再‘打扰’几日罢!”
见司若脸上出现了熟悉的情绪波动,虽然不是多好的那一种,沈灼怀心中却隐隐生起一种隐秘的快感。
他知道自己这种奇怪的情绪不对,可面对司若,他就总忍不住欺负他,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儿似的。
沈灼怀微微一笑,为司若杯中斟满了茶。
他突然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司公子为何要回去呢?做个死读书的读书人真的好吗,真的……合适司公子吗?”
他微微挑眉,冲司若道。
“你什么意思,出尔反尔,不想让我走不成?!”
司若第一个反应便是沈灼怀心里又在憋什么坏主意,“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灼怀不动如山:“司公子在黑市中买卖尸体共三十有二,另帮人验尸五十余具,辨认碎尸、缝合伤口等二三十人,在我寻到你之前,你在毗陵黑市已经手尸体不下百副。”
他看着气鼓鼓的司若,尽力叫自己看起来真诚一些,“司公子在仵作一道,必是热爱。”
听沈灼怀一件一件地说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司若只觉得头皮发麻。
沈灼怀想做什么?拿着自己的把柄,想继续威胁自己?可他又有什么好让他这样重视的?司若暗暗退后一步,手伸在背后,已从袖中掏出了一直收着的匕首。
若沈灼怀是想接着威胁自己做什么不好的事……他哪怕拼了性命,也不会叫有沈灼怀威胁他师长家人的机会。
但面上,司若只是昂起下巴,冷哼一声:“说这些,你是想威胁我?”
“自然不!”
沈灼怀大笑起来,“司公子是觉得我是什么大恶人不成?”
他埋怨一般对司若说,“分明对那张进泰,你都有教育他的机会,怎么每每对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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