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啜了一口茶水,继续道:“至少现在能够确认,这并不是一个,或是两个案子,而是至少有六个受害者的……连环杀人案。
头颅,四肢,躯干,都属于不同的每个人。
除了左手以外,其余尸块都来自四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受害者。
左手没能一下分辨出男女也有原因——”
司若甚至记得为陈仵作找补,“不完全是陈仵作的错。
左手应是个年纪较大的农妇的,皮肤粗糙,手大,一时之间叫人认不出是女子的手。”
“而最先被河水冲上岸、分辨不了相貌的头颅,应当就是最早的受害者。
它的腐烂程度最高,且伤口边缘伤损程度也是最为老旧的。
比起其他碎尸块,头颅还是指向更多。
我认为你们下一步的行动,应当从这头颅上开始,先找画师看看能不能还原大致样貌,不成的话便在城镇中寻失踪的人——我不相信死了六个人了,城中竟一点消息没有。”
说完,司若又一口气将茶喝完。
可大概是茶太烫,司若被热得直吐舌尖。
沈灼怀忍不住盯着他那殷红的舌尖看。
须臾,沈灼怀才反应过来回答:“是要如此不错。
我待会便派人去寻画师,看有没有人愿意接这个任务。”
没了其他事情,陈仵作也就先行离开,他还有自己本职工作要做。
司若收拾着东西,却听到沈灼怀没头没脑道:“陈仵作今年已经三十有五,家中有妻有儿了。”
“?”
司若莫名其妙,“关我什么事?你是觉得他不好用要寻新的仵作?自己找鹤所要去。
我要回书院。”
沈灼怀见司若没听出来他的言下之意,不知是失落还是庆幸,心中轻出一口气,便也没再说这些个乱七八糟的,而是转而问道:“司公子对案情了解很深,能不能摒弃前嫌,帮我去一同找犯人?尸首能交代的信息就只有这么多了,但我想司公子能帮的忙却不止于此。”
司若见沈灼怀突然说一堆好话,下意识是觉得他又要给自己使什么绊子。
但这个案子的确非比寻常,是他见过目前最复杂、也是凶手对尸体下手最果断、了解颇深的一个案子。
司若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才会完全抛弃人性,犯下这样一个罔顾人伦的大案。
因此他想了想,便也道:“帮你就帮你。”
但验尸已经叫他付出很多心神了,找人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找到的,沈灼怀去忙,便叫司若先回去休息和沐浴。
自从沈灼怀与府上吩咐后,那些不敢会司若的下人们也终于放开,纷纷与司若亲密起来,听闻司若验尸完后想要沐浴,也不害怕,兴致勃勃地给他准备了柚子水和浴桶,领头的还是那个装作哑巴的侍女小姑娘:“您且等一等,我们给您送到房间里去!”
然后一群侍女叽叽喳喳跑开。
很快热水便到了,侍女们表示可以帮司若的忙,半点不害羞。
可司若大概只比她们大不到两三岁,从前一心读书,心里更是没有一点旖旎,断口拒绝,关上房门后,便下了窗户的帘子,将外衣脱开,束发解散。
瞬间,一头乌发垂落腰间。
用柚子叶煮的水带着一点草本的异香,又有着幽幽清苦。
司若将自己整个身子都沉进热水中去,温热的水浸泡着长时间持握柳叶刀而酸痛的手腕与关节,带来舒爽之感。
司若长出一口气,又将乌发浸湿。
一般来说仵作行事过后,的确都得洗个驱邪的柚子水澡。
可从前他在书院黑市两头奔波,又无书童,频繁购入柚子叶也怕引人注目,因此这竟是司若头一回在验尸后洗柚子水澡。
司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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