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我想把你和沈德清都握在手里,就不会被你跑掉——”
“现在,或许你还在做沈家世子沈德清的影子,听之任之。”
沈灼怀冷哼一声:“那你可要失望了。
我不会做任何人的影子,我不是沈德清。”
他说出这句话,就意味着他拒绝了蔺慈仪的所有提议。
蔺慈仪当然明白。
蔺慈仪垂下眼睑,顿了顿:“我欣赏你,比欣赏沈德清要多得多。”
他笑道,那笑容里有一点深长的回忆,“虽然站在敌对的位置,但你和我、和他年轻时很像——一个想主义的蠢货。”
沈灼怀没有再回应他任何一句话。
风从被打破的窗子里“呜呜”
地灌进来——有些冷。
蔺慈仪站在黑暗与明亮交织的边界处,烛光只能照亮他一半脸,这让他看上去阴鸷非常,彻底没了从前那种慈眉善目。
“这只是一个选择。”
沈灼怀听到蔺慈仪说,“我很喜欢让人做选择,所以我还会给你们选择的机会。”
他往后悄然退了一步,落入黑暗中。
“好好歇息罢,皇储。”
蔺慈仪道,“希望你不会因为你的想主义,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蔺慈仪走了,和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沈灼怀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走的。
只知道屋内重新安静下来。
“……呼。”
他扶着四角床的支柱,缓慢的,近乎是艰难地坐下来,眉间涌上一些终于压制不住的难受。
其实杀死那名刺客,对于沈灼怀来说,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样轻而易举。
不知是不是这人麻又卷土重来,不过这几十下招呼,已经快耗费了沈灼怀的所有心力。
但他要面对蔺慈仪。
蔺慈仪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非常有洞察力的对手,若是他在蔺慈仪面前露一分怯,可能气势就会被压下十分,更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明面上还算占着上风。
所以即使他头脑已经快昏涨不堪,也必须叫自己保持清醒。
沈灼怀张开右手手心,那里除了原本被瓷片扎伤的鲜血淋漓外,还有被指甲撕裂开的伤口边缘。
他苦笑一声。
“来人——”
沈灼怀喊道,“来人,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