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庭风二十,越王十五,晋王十三,安贵妃十……”
场上一共四个人形靶子,他眯着眼睛数靶上的箭,然后乐了,“哎哟喂,不得了,越王的可恶程度已超越晋王了,我咋感觉你就快移情别恋了?”
淼淼一怔,赶紧朝晋王补了两箭。
燕飞嗤地笑了一声,“何必掩饰,越是掩饰,越是显得你心虚。
我说六水啊,你也别纠结了,要我说,晋王和越王都不是好东西,你想啊,晋王阴险毒辣,越王优柔寡断,况且两人都贵为天家之子,你无论选谁,将来三妻六妾是免不了的事,你能受得了?”
淼淼抹着额头细汗,若有所思。
燕飞从兵器架上取下弓箭,嗖地一箭正中林庭风头颅,抬手撩了撩鬓边碎发,风情万种地朝她一笑,“小飞哥我就不同了,论相貌,我有举世无双之貌,论身手,我武功高强,比他们俩都利害,论文采,呃……我没有,但你也不在乎这个不是?最关键的一点是,我没有身份负担啊,光棍一个,全听你的,将来生了孩子,也跟你姓柳,咱俩简直是绝配,你说是不是?”
只要一天还有希望,他都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淼淼看了他一眼,“你不就是想在侯府当个吃白饭的吗?你现在已经是了。”
燕飞歪着脑袋想了想,他如今的身份是永宁侯的门客,负责保护淼淼的安危,除了她外出时要跟着她,或她练武时陪她练练手,平时在侯府根本没有差事,出入自由,高薪厚俸,正如他自己所说,闲人一个。
“说得也是哈。”
他还有什么不满的呢?“只是……为啥我心里总有点不舒服?”
自尊心作祟呗,不甘被她甩了。
淼淼懒得理他,从兵器架上抽出长剑,唰地一剑朝他肋下刺去。
燕飞的身子平地拔起,极漂亮地躲了过去,“哎哟,这招饿虎扑食来得好。
六水,我方才说的你可以当我胡说八道,但咱们十多年的情谊了,我得提醒你,你对越王别太上心,他到他老子那儿求了几次,求他收回成命,改把你嫁给他,但他老子没答应他。
讲真,论手段论能力,他拼不过他家老大。”
淼淼怔住,手中的剑也停下,“你怎么知道的?”
燕飞拍拍皱了的长袍,“昨儿听丹阳那个大头鬼说的,我是担心你,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还是早做心理准备的好。”
淼淼的脸顿时一片惨淡。
恰在此时,宝枝过来禀报,说是越王府的夏至送信过来,请她到梅园一聚。
燕飞看着脚底板抹油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儿的淼淼,简直恨铁不成钢,“啧啧,果然女大不中留,没用的家伙……”
梅园自从被大理寺查封,捣毁了菩提阁长安分舵后,再次易手,如今被长安另一家戏园的老板接手,重新装潢开业,但名字仍叫梅花雅园,依然是看戏吃饭的高档地方。
淼淼来到的时候,李忆已在雅间等候。
夏至将她迎了进去,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和小满两人守在门外。
李忆背对着门口,倚窗而立,定定地看着窗外那株木槿花,阳光穿过婆娑枝叶,自窗外透入室内,柔柔落在他瘦削的身影上,淼淼看着他的背影,有片刻的失神。
听到动静,李忆回过头来,轻唤了一声,“念儿,你来了。”
那声音如此小心轻柔,和以往那热切的语气完全不同,眉宇间黯然无光,不复往日的神采奕奕,即使在武威,他身负重伤昏迷了好几天,醒来后虽满脸病容,但一双眸子却熠熠生辉,比现在有生气多了。
她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来时路上的兴奋心情瞬间消失,一颗心直往下沉。
“永舒……”
轻唤一声后,已不知该说什么。
李忆朝她笑笑,但那笑怎么看都是强颜欢笑,“念儿,别站着,过来坐。”
两人在窗边坐下,食案上已摆满了各色小吃和菜肴,李忆替她斟了一杯茶,笑着道:“还记得咱们第一次来这儿时,也是坐的这个雅间,那会咱俩还是两个胖子呢,你对这儿厨子的手艺赞不绝口,可惜那个厨子上次被菩提阁一事连累,被菩提阁的人灭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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