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他蓦地想起了昨晚那一幕:温热的帕子覆在他哭肿的眼睛上……
当时喻君酌心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只因那一幕让他想到了原州。
那个念头太离谱了,所以他很快就压了下去,然而这一刻再回忆起来,却令他一颗心不由跳得飞快。
原州。
周远……
有没有可能?
尽管觉得这个念头不可思议,但喻君酌顺着了一遍,却发觉所有不合常的事情,顷刻间都有了解释。
因为那个人是周远洄,所以周榕才会那般亲近。
因为那个人是周远洄,所以丧仪上周榕才没有伤心。
因为那个人是周远洄,所以他们启程去淮郡时,周榕并没有离别的感伤。
一切都说得通了。
原州离开京城前,进宫见了皇帝,算起来那个日子,应该是水师和东洲开战前。
后来水师大捷,他们便被皇帝送到了淮郡……
从那以后,原州再也没有出现。
因为一个人,不可能同时扮演两个人。
所以周远洄认得陈知晚,因为赏花会那日,原州和自己一道去的兰苑。
那日周远洄说大婚后不久让皇帝封了周榕做世子,也不是听了暗卫的汇报,而是因为大婚后他一直在京城,一直在淮王府。
喻君酌不敢相信这个猜测,只因太过离奇。
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这个可能……
怎么可能呢?
原州怎么可能是周远洄呢?
堂堂淮王殿下为何要假扮成暗卫?
那个时候水师开战在即,周远洄应该在淮郡啊,怎么可能在京城?就算对方真在京城,也定有别的部署,没道整天围着他转啊。
不会的,喻君酌觉得自己应该是魔怔了。
周远洄怎么可能是原州?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推开,周远洄大步走了进来。
“父王。”
周榕一看到他,便有些紧张,像是生怕他和喻君酌再起冲突似的。
“榕儿乖,父王和哥哥有话要说。”
周远洄开口道。
周榕看了一眼喻君酌,见喻君酌朝他一笑,这才从椅子上跳下来,慢吞吞走到了门口。
门外的护卫一把抱起了他,将房门合上了。
屋内只剩喻君酌和周远洄两人。
喻君酌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惊中,一边盯着周远洄,一边试图从男人身上找出原州的影子。
他想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证实或者推翻这个猜测。
但他已经太久没见过原州了,只记得对方身量很挺拔,长相很普通,声音很低沉……其他的细节,他记不太真切。
“还在生本王的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