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一夜之后,我才能够明白,那四年其实是我能够拥有她的最好时光。
那之前,她是我无法碰触不能采摘的花朵。
那之后,我到底永远地失去了她。
那个夜晚我们在乡间道路上游荡,象一对潇洒的幽灵。
月光在云朵间忽隐忽现。
薇葛穿着洁白的蕾丝长裙,飘飘然地挂在我臂弯中。
很久以前我就开始中意新古典主义风格的淡雅素净,那适合她。
这年轻的女孩,她妩媚得像一朵昙花,夜之妖花,欺尽月华。
她纤细的手指环绕着我的手臂,偶尔仰起头来看我。
那双青墨双色的眼眸光华如梦。
一个教我无法清醒无法摆脱的梦境。
她在我身边幽幽地开放着。
我们忽然听到车轮碾动地面的沉闷声响,来自遥远的黑暗之中。
薇葛似乎和我同时发觉了那响动。
她毫不掩饰地微微一颤。
我低下头去看她,女孩媚丽的脸孔声色不宣,然而那种熠熠流光刹那漫过了她的轮廓。
舌尖悄然自唇上舐过,再被她轻轻咬住。
我微微眯起眼睛,血的味道瞬间释放开来,她挣脱了我的手。
我摇了摇头,重新抓住她,在她形状娇美的耳叶边轻轻地说,“等待,我的女孩。
你会有很多礼物。”
在这样一段时间之后那些人才听到马车的轮声。
我揽着薇葛,用披风遮住洁白的她。
我们站在十字路口那棵高大的黑色松树下,我轻轻亲吻着她的头发,无声地叫她的名字,要她耐心观赏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
路边的灌木丛簌簌摇动,姿态轻微而危险。
马车的声音愈来愈大。
薇葛在我怀里躁动地跺着脚,她轻轻啮咬着我的手指,一边对我投来模糊的抗议眼神。
我只是抱紧了她。
马车的姿影在黑暗中缓缓呈现。
一辆结实的四轮马车,飞快地驰过夜空下益发荒凉的乡道。
灌木丛终于停止了颤动,一声粗野的大吼作为暗号。
火把和石块向车轮的间隙投去,阻止了车子前进。
车夫大惊失色的脸孔分外清晰。
蒙面的人影冲上大路,包围了马车。
我轻轻微笑起来。
这是难得一见的娱乐,所以我要她等待,我的女孩。
而不是在方才便开始这场注定的杀戮。
她仿佛被这一切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