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一震。
女人定定地盯着薇葛,喃喃自语。
“天啊……您和那个时候一样,和您哥哥叫我为您量身的时候一样……”
她猛然尖叫起来,双手乱挥乱打。
断续撕裂的声音盘旋狂舞。
“您死了,您早就死了!
上帝啊……该死的,该死的侯爵,见鬼的萧家!”
薇葛怔怔地盯着她,整个人都凝住。
“杀了她,薇葛!”
我咬紧牙,低低地命令。
她茫然抬起头,似乎不懂得我在说什么。
我无力地合上眼睛。
杀了她,亲爱的,杀了她。
尖叫声突然停止。
我听到血液汩汩涌动的低语,人类濒死时喉间那一点点细微的哽咽,无力垂下的手臂摇摆着拍打身体空洞的回响。
最后是尸体被抛落地面的沉闷撞击。
我睁开眼睛。
女孩披散着长发,安静地伏在地上。
裙摆优雅地铺开,洁白如花。
她的脸上有一种柔和而惘然的光。
月光淡漠如一声低语,一句预言,轻狂凌乱地洒下。
她像一颗沉睡在雪莲花瓣中的珍珠,光彩流动,却随时可能轻轻滴落。
她那么美,那么美,美得令人心碎而又陶醉。
她怔怔地注视着我,那眼神几乎令我心寒。
为什么会有这种事。
那一夜的那个女人,她居然是萧家专用裁缝的助手之一。
那一遭,是她带了多年来积下的私蓄,告别伦敦的回乡之旅。
为什么会有这种事,她记得我的薇葛。
那是个事实,我相信,没有人能够轻易将她忘记,那也正是我找到她、得到她的缘由之一。
然而为什么一切会如此巧合。
她的心,那已经是茫茫沧海中不可捕捉的游槎,被1782年那个雪夜的鲜血浸透,潮湿而寒冷地漂流远去,我曾经以为那再无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