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母亲的病还没到晚期,还有治疗的希望。
但我们借遍了身边能借的所有人,也抵不过那巨额的又看不到头的治疗费。
」
「而那些所谓的古董,都是些垃圾!
想退回当初购买的地方,要么早就人去楼空,要么只剩下对我父亲的奚落声。
」
男人颤颤巍巍地点了根烟,「在我和父亲激烈的争吵声中,我母亲走了。
」
「我恨他的不负责任,更恨我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们之间的裂痕在母亲走后越来越深,几乎到了要断绝关系的地步。
」
「他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买这些东西了。
这个承诺,他已经守了十来年。
」
「随着时间流逝,我们逐渐脱离了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但是隔阂仍在。
这些年我还算幸运,也赚了些钱,加上我父亲渐渐年迈,经过我妻子的说和,大家住到了一起。
」
「本来相安无事,没想到上个月我父亲捧回了这个黑漆漆的盒子,说是在医院体检时看到有个中年人在医院门口下跪求救,说自己妻子得了重病,做手术还差两万块。
我父亲想到了当年去世的母亲,给了钱,中年人说自己攒够钱就还,在此之前先用传家宝抵押在我父亲那里,也就是那个盒子了。
」
男人懊恼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头,「明明我去医院打听一下就能证实的事,我却固执认为是我父亲旧习难改。
」
父亲捧着盒子打开家门的模样,和母亲去世前,他一次次带着藏品回家的样子别无二致,一下子就戳中了男人内心最深的恐惧和戾气。
「我说他的话是假的,他拿回家的盒子是假的,他这个人也是假的……」当时说的更难听的话,他一时讲不出口。
「我甚至带着恶意,把他的不少藏品半卖半送了。
听长庆欢乐世界那个小李说缺一个镇纸的时候,我没找到趁手的,干脆就把那个木塔摆件暴力拆卸了。
」
「而我父亲只是伤心地看着我,什么也没说。
」
「我暂时不想见到他,就应了公司的外派。
还在外地的时候,我接到了妻子的电话,说我父亲在爬山的时候摔了下去,当场……当场就没了。
」
「其他一起爬山的同伴说,我父亲最近常常神思恍惚、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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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的错!
」男人忍不住放声大哭,如同一个孩子一样。
男人骤然而起的哭声把正在研究木塔其他部分的人们都惊动了,一行人鱼贯而入,只看到哭得惊天动地的男人,和一旁满脸无措的莫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