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荒唐,也好幸福。
*
飞机会划破夕阳的边界。
纪渊渟拽着自己的行李箱站在门口,左手微微卷握,低垂着眼睫,微叹一口气,下定决心似的按响了门铃。
又要回到这座毫无人气的监狱。
来开门的是管家王叔——五十多岁头发已然开始花白,面目慈祥。
他看见纪渊渟很惊喜,立刻伸手接过行李道:“少爷回来了,快进来。”
纪渊渟笑道:“谢谢叔。”
“回来了?”
声音沉稳,是他的父亲。
纪承修走过来站在王叔的身侧,他的身姿高大,皮肤冷白,眉目间深邃又冷薄,更显凌厉。
岁月流经他的脸颊,留下几分更深邃成熟的皱纹和白发。
纪渊渟和他的父亲有六分相似。
他看了眼腕表,道:“七点整来我书房。”
又是书房。
这个充斥着压抑回忆的谈话场地。
>br>纪渊渟答应道:“知道了。”
他坐电梯上了三楼回到自己的卧房,一路上都没有看见他的母亲。
其实母亲不在才是常态。
冷淡死寂的家,只有播放的电视喧闹才有了些许人气。
纪渊渟把东西放好,坐在椅子上打开手机,仔细地翻看了一遍中秋节那天拍的照片,手指摩挲过岳峙的脸颊,倦怠地闭了闭眼睛。
勇气这东西,他有,他也得有。
“坐吧,”
纪承修递给纪渊渟一杯热茶,“谈谈。”
纪渊渟坐在纪承修的对面,一言未发,静静地等待父亲的评价。
“分公司的工作,你做得很不错。”
“过两年我会送你出国读博,”
纪承修道,“你自己选择一下心仪的学校。”
“好。”
纪渊渟答道。
“楚家二小姐,你见过没有?”
父亲忽然问。
“没有,”
纪渊渟的话头微顿,还是借着话题继续道,“父亲,我不能去见她,不管她对我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