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怎的不在厅上和他们说笑?”
西屏起身还礼道:“茶水打湿了裙子,你奶奶周到,要七姐找条裙子给我换。”
果见她有一片裙子湿漉漉地贴在腿上,腿很纤细,隐约可以看见一片柔美软弹的肉。
付淮安把眼调开,勉强笑着,“姨妈请自便,我先回房去了。”
然而走出去,觉得她那片隐隐绰绰的肉是贴到他身上来了似的,心里感到黏暖潮湿。
他想驱退这感受,这感受却像阴魂一般,散开些,又围拢来。
有的女人的骚气是从骨子里散出来的,自然也是奔着人骨头缝里钻,浑然天成,好比胭脂雕饰和天生丽质的区别,原始的才最具攻击性。
他被西屏攻击得心绪焦躁,坐立不安,换衣裳也忘了,在屋里一圈圈地踱步,如同只无处可逃的困兽在原地打转。
一会七姐领着西屏进来这屋里,笑道:“我的个头比姨妈矮,我的裙子姨妈穿着短了半截,三哥,我来找一条三嫂的裙子。”
说着自进了卧房。
西屏只得不好意思地向付淮安点头致意,“我也真是麻烦,搅扰了。”
一面说,一面看一眼这屋子,这里的装饰布置得倒很称她的心,东西陈列整齐,帘笼垂放工整,像个诗人的手笔,一切都讲究对仗。
她不由得笑起来,“这屋子是谁收拾的?难得如此齐整。”
付淮安笑道:“噢,是我吩咐丫头们收拾的。
我这人就是这点不好,总是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计较,丫头们都嫌烦。”
“这倒难得,一向男人家都留意不到这些小事。”
说起来“男人家”
“女人家”
这类词,总是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付淮安觉得这些题外话不该说,所以止不住想她是不是故意说的,有意铲平彼此的辈分,拉近这似熟非熟的距离?
这想法一冒头,几乎就是肯定,有关她那些传言,还有那日她在桌底下踢他的那一脚,似乎都在此刻得到她别有用心的印证。
他不禁心痒难耐,所以更厌憎了她,咬牙切齿地想,风骚的女人无外乎都是祸根!
西屏还在环顾这屋子,越看越有种窝心的喜欢,正墙下的长条案上供着两只一模一样的梅瓶,连瓶内插的花的枝丫都有种不容参差的对称,她情难自禁抚着那枝上的玉兰花,像是误入原本属于自己的世界里,笑意挹漾。
“这两枝花,连开的数量都是一样。”
是赞赏的口吻。
回头间,却对上一双冷冰冰的眼睛,漆黑里有一丝掩不住的杀意。
西屏楞了神,忽然听见七姐从卧房里出来,“这条裙子的颜色和姨妈身上的差不多,姨妈试试?”
她回过神来,方才那一双眼睛像是错觉,付淮安还站在离她半丈远的地方,脸上还挂着那有礼的微笑。
“多谢。”
西屏笑笑,去接了裙子,跟着七姐回东厢房去。
临到门上,回首看一眼付淮安,向他点点头,“真是有劳了。”
那裙子也不合身,七姐打发个丫头去告诉霓琴,要转去她屋里找合适的裙子。
在园中撞见那班吟诗作对的男客,里头没有时修和南台,七姐脸上流露出失望的表情,走去问鲁有学:“表哥,姚二爷和姜三爷他们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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