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也不大问。
他只管搛菜吃,不以为意的神色,“如此看来,你们姜家的粮食倒很多,就不怕衙门出价太低吃了亏?”
“所以人才称大伯是大善人。”
西屏只微笑着听他们说话,一时吃完了搁下碗,走去那头里间吃茶,又听时修在那边问:“听说这府里的五姑娘三年前坠井死了,是三爷验的尸?”
南台老远把西屏看一眼,西屏和他目光相撞,在那头笑道:“他这人,凡是死人的事都要打听。”
南台笑了笑,表示见谅,“二爷难道是听了下人们的闲话,疑心什么?可当时我验得清清楚楚,的确是淹死的,衙门里来查,那井周围也没有旁人的痕迹,不像是给人推下去的。”
时修只想到昨晚上那只鲤鱼灯,以及在红枫树底下一闪而过的影,总觉有点蹊跷。
他暂且没提,只管问:“难道她就不能是自己跳下去的?”
南台诧异一下,又看一眼西屏。
这话下人们也有议论过,说是因为太太替五小姐做的婚事不好,所以想不开。
不过没人敢在面上显出这怀疑,想必是西屏告诉他的。
他叹了口气,“若真是寻短见,衙门也管不着。”
“若是有人逼她跳井的呢,也不问?”
“谁会逼她跳井?”
南台忖度一番,笑着摇着头,“就算她不是大伯母生的,大伯母也没道理要逼她去死。
要她死,也不会给她做那门亲事了。”
“我不过是随便这么一说,当不得真的。”
时修笑道,一面起来拍了拍他的肩。
西屏听他怀疑得愈发没道理了,便在那头喊,“别胡乱猜疑了,过来吃茶。”
下晌同那周大人在姜辛的书房内相会,时修因不大听得惯打官腔,便没大说话,只把他爹交代的些话对周大人说了。
那周大人听后,捋着斑白的胡子直点头称是,“姚大人虑得是,泰兴有大清河两处堤口一到夏末秋初的汛期,就有些险,是该提早把那两处加固,好在加起来不出一里,这几个月就能完工。”
说着,又抱歉地朝姜辛看,“如此一来,只怕库里的银子要先紧着这一处使用,姜老爷赈灾粮的钱,恐怕得往后拖一拖了。”
姜辛十分识大体,摇着手道:“哪里话,我的用意本是为了泰兴那些受灾的百姓,若是为钱,也不会以这样的价格让给朝廷了。
自然朝廷不会赖我这点账,我等得起,我等得起,先加固堤口要紧。”
周大人极为用力地点点头,“都说商人重利,我看到底是姜老爷同别的商人不一样。”
姜辛又摇摇手,“大人哪里话,我的钱都是从百姓身上赚的,自然该回馈百姓。”
两个人只管一言一语地奉承着,时修听得不大耐烦,竭力忍耐半晌,见缝插针抢过话去,适才说起监修堤口之事。
隔两日跟着南台往衙内去,伙同工房的人总算敲定了动工的日期后,时修便转出内堂,叫上南台走去存放案卷的文库,要他把当年给五姑娘验尸的案卷找给他看。
南台在那堆山天海的架子上翻,翻得满头灰,一面哭笑不得,“三爷还是疑心五妹妹的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噢,没有。”
时修也背身在另一排架子上翻着,闻言回头瞥他一眼,“就算她是自寻短见,也总要有个缘故,要是因为定的亲事不如她的意,可曾听她和姜老爷卢太太争过?”
南台唏嘘道:“二爷家中人口清爽,哪里会想得到我们这样人口多的人家的难处。”
总算找到案卷,他翻去递给时修,“这记录是我亲自写下的,二爷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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