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房间里,宋喜乐给小姑算账,自己爹妈活到这把年岁,合着到最后是要存款没存款,这些年吧钱都过了日子了。
要不然大姑那时说我妈根本不会过日子呢,我老了可不能像他们这样儿。
宋美娟说:“你爸妈一辈子也没给自己花过多少钱,知道你妈为什么对金饰情有独钟吗,而且你爸还特别支持买?”
“虚荣呗,穿金戴银的,多过瘾!
我要是有钱我也爱买。”
宋美娟摇摇头:“那是因为他们觉得买金子不是消费,也是变相存钱,这个以后都能传到后代的手里。
早就给你和你哥还有你们的后代甚至给我都分配好了。”
宋喜乐沉默了一下,继续吐槽,声音却低了:“看他们这通吃,一顿年夜饭3o个大菜,真是吃不了的吃!”
“他们能吃多少?”
宋美娟说,“没看你妈今年过年光拣清淡的吃,餐后还得吃药,都是给大家准备的。”
宋喜乐和宋美娟同时想起了逝去的老人们。
从宋建国爷爷奶奶那辈儿开始就是这个家风,好东西家长都是先挤着孩子们吃用,用不了的钱或者是可用可不用的钱就都想着能给孩子们多留点儿就多留点儿。
喜乐那时年纪小,对爷爷基本上已经没了印象,奶奶比爷爷晚走几年,印象也不深了。
她只记得自己有一回吃坏了肚子,躺在床上疼得打滚儿。
老人家守着在床边儿给她揉腹,不知道揉了多少,她渐渐舒服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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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宋喜乐的睡意渐浓。
三十年前的天津五大道在梦里一点点清晰起来,像是被岁月精心珍藏的一幅画卷。
斑驳的石墙爬满了岁月的痕迹,青苔在墙角悄悄蔓延,宛如岁月的笔触留下的印记。
那些旧楼,错落有致地排列着,欧式的建筑风格依稀可辨。
雕花的阳台栏杆,承载着无数的故事。
红色的屋顶,在阳光的洗礼下仿佛诉说着时光的流逝。
街道两旁的梧桐树高大而粗壮,枝叶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绿色的天幕。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细碎的光影,落在地面上,如同一片片金色的碎片。
街边的小店,招牌陈旧而古朴,门口的幌子随风飘动。
那卖着传统小吃的摊位,散着诱人的香气,热气腾腾的包子、火红的糖葫芦、吹着哨儿叫卖的熟梨糕、小推车里的大饼夹一切、云朵一样的,都是童年的味道。
狭窄的胡同里,自行车的铃声清脆地响着,孩童们嬉笑打闹着跑过,留下一串串欢快的笑声。
老人们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眯着眼睛,晒着太阳聊天就像是在说相声。
美梦将至,宋喜乐又突然被吵醒了,隔着墙壁听到哥嫂那屋鸡飞狗跳。
半夜快十二点了,宋子瑞还被大人逼着刷题,外面鞭炮声不断,孩子反抗后又被制裁的声音也格外刺耳儿。
她忍不了嫂子大过年神经拿孩子泄愤的行为,不管不去砸门,把宋子瑞救了出来。
她想让孩子跟自己和小姑睡,半大小子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大冬天穿着秋衣秋裤,光脚穿着拖鞋就跑上楼找爷爷奶奶去了。
王桂兰也替周伟红和宋建国悬心,一点儿睡意都没有,这几天从听到看,这农村老太太也明白了不少,这宋家老两口的条件其实也并不怎么宽裕,工作体面的大舅哥过得也不像想象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