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强撑着起来,端起药碗,喝了下去。
“你到底想死,还是想活”
罗宣眉头微拧,实在不透姜恒。
姜恒喝下那碗药,茫然地说“我不知道。”
罗宣撤走药碗,姜恒着他的背影,说“我我想起来了,我哥也许死了。”
话音落,姜恒胸腔一阵翻江倒海,刚喝进去的药又“哇”
的一声,吐了出来,他坐在床上,难过地大哭。
罗宣嫌弃地了姜恒一眼,转身出去。
姜恒想起耿曙,哭得筋疲力尽,直到累了,罗宣拿着又一碗药进来。
姜恒眼里带着泪他。
紧接着,他挨了罗宣突如其来的一耳光,左脸顿时肿了起来。
“这药很稀罕,”
罗宣耐心地说,“别再吐出来了。
知道么”
姜恒下意识地疯狂喘气,罗宣又捏着他的咽喉,迫使他张嘴,把药粗鲁地灌下去。
姜恒“”
姜恒快喘不过气了,被罗宣合上下巴时,室内半晌安静。
罗宣收碗,又走了,室内唯余姜恒低低的饮泣声。
就这样,姜恒又度过了一天,他只能对着卧室的窗格发呆,见窗格外投入的、晦暗天光的碎片,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雪崩时,耿曙被飞箭钉在树上的那一刻。
想到累时,他便昏昏沉沉睡去,每天清晨,罗宣会给他喂一次药,服药后,姜恒仿佛感觉不到饿与渴。
而每隔两天,罗宣会用热水为他擦一次身,为他清洁干净,再将脏衣物带出去洗。
“谢谢。”
姜恒难为情地说。
几次夜半,姜恒有尿意想下床,摸到床边的铜虎,却不小心摔了下来。
罗宣只躺着睡觉,当听不见,姜恒又慢慢地爬上榻去。
直到最后一次昏迷醒来的十一天后,姜恒试着在榻上活动,他的身体已近乎康复,唯独两腿还不能动。
他搬着一腿,想试试下床,到卧室门边去一眼。
罗宣却又进来了。
每天白天,罗宣几乎都不在室内,只有傍晚睡觉时才会回卧房。
“可以拆钉了。”
罗宣说。
姜恒瞬间意识到,更为可怕的酷刑还在前方等着。
“钉子要”
姜恒颤声道,“取出来吗”
罗宣不答,找出绳子,将姜恒绑在榻上,拿了根木棍,让他咬在嘴里。
姜恒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一天,罗宣搬了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下,再把他两腿上的四十根钉子,一根根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