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面前的这个少年正以一种关切的神情看着自己,唇边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仿佛在鼓励着她要坚强。
郑香盈捧着那花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朝杨之恒笑了笑:“是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桂花。”
用过早饭,几人当即便动身出发去了省府,焦大师徒的马果然神骏,跑得比自家的马要快了许多,才得大半日功夫便到了悦升客栈。
今日是八月十五,正是秋闱的最后一场,郑氏参加考试的子弟都还没有回来,只有三房大爷郑信晖在客栈歇息,听说郑夫人赶到,他赶紧迎了出来,见郑夫人带着郑香盈过来,身后还跟了两个男子,不由得吃了一惊:“弟妹,你这是怎么了?头受伤了不成?这两位又是……”
郑夫人病歪歪的由鲁妈妈与郑香盈扶着,额头上包扎着白色的布条,听着郑信晖如此问,吃力的抬起手来指着焦大与杨之恒道:“这两位乃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来的路上遇着了危险,山上滚下了石头惊了马,赶车的福伯被石头砸死,我们也差点被马拖着掉入山崖,幸亏这两位恩人出手相救,这才能活着到省府。”
郑信晖听了赶紧向焦大与杨之恒行礼:“多谢两位义士!”
转脸望向郑夫人道:“弟妹你这模样,先到客栈歇息,叫你的贴身妈妈去寻个大夫来给你瞧瞧。”
“不必,我现儿担心着我们家老爷,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郑夫人盯住郑信晖,全身都在发抖,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信诚……”
郑信晖很为难的蠕动了一下嘴唇,不敢看郑夫人的眼睛,转过脸去,狠狠心吐出了几个字来:“信诚在秋闱第二场的时候过世了,死在贡院号舍里边。”
郑夫人的眼睛绝望的睁大,身子摇晃了一下,用力挣开鲁妈妈与郑香盈的手,慢慢走到郑信晖面前,用一种凄厉的声音问道:“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郑信晖为难的瞧着郑夫人苍白的脸色,空洞的眼神,心中有些发慌,朝郑香盈点了点头道:“快来扶住你母亲!”
郑夫人此时却状若疯狂,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郑信晖的衣袖,嘴里不停的在念念叨叨:“他六伯,你在骗我是不是?信诚好好的在参加秋闱,马上就要回来了,对不对?”
郑香盈瞧着郑信晖的神色,知道父亲必然真的已经亡故了,赶紧同鲁妈妈一道拉住郑夫人:“母亲,你先别着急,坐下喘口气再说。”
“香盈,你父亲,真的已经走了?”
郑夫人茫然的看了看身边的郑香盈,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
郑香盈心中难过,可又无法回避,她强忍着难过点了点头:“六伯父方才是这么说的。”
“信诚!”
郑夫人眨了眨眼睛,似乎忽然间清醒了过来,她抓紧了郑香盈的手,猛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身子歪了歪,倒了下去。
郑香盈和鲁妈妈抱住了她,郑夫人的双手垂在身边,衣袖拖到了地上,不住的在微微摆动。
“六伯父,我父亲的尸身在哪里?我要去见他。”
郑香盈将母亲安置好,转身望向郑信晖:“他怎么会不明不白的就死了?其中有什么隐情?”
郑信晖呐呐道:“你父亲的尸身现儿正在省府府衙,因着是贡院应试的时候亡故,所以府里十分重视,说要仔细寻找死因,给咱们郑家一个交代。”
“六伯父,烦请带我去看看。”
郑香盈咬紧了嘴唇,眼睛里有一种疑惑:“我父亲身子虽然不大好,可也不至于会无缘无故暴毙,香盈想要知道里边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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